第一百八十九章第3/4段
他说着虚假的话,做着虚假的事,他的一切,都是假的。
对此,八阿哥不是没有挣扎过,他也拼命想挽回这一切,那之后每个早晚,他都会对着镜子,悄声对自己说,你不是叶逊,你是爱新觉罗胤禩,你是康熙帝的八阿哥!
空荡荡的房间,回荡着他单薄沙哑的声音。
无人响应。
然后,他默默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再穿好衣服,衣冠楚楚的走下楼去,继续扮演他的“叶逊”……
他觉得自己在一步步走向疯狂。
他开始一夜一夜的失眠,精力溃散,耳朵里出现幻听,过去那些声音仍旧不依不饶的纠缠他,而且因为真实日常的虚伪,幻听反而变得越来越响亮:父亲的斥责,兄弟们的冷嘲热讽,还有那即将到来,却似乎永远也不会到来的最终命运:他被削了宗籍,株连妻儿。连父亲赐予的姓名都不能再保有。
八阿哥的身体每况愈下,最先觉的是叶逊的母亲。她吓坏了,急急忙忙把儿子带去医院。
在跑了国内好几家大医院,排除了脑内肿瘤的可能之后。他们不得不转诊到精神科。
医生们意见不一致,有说是抑郁,也有说是强迫,还有的怀疑是精分的前兆,因为八阿哥无法将更详细的“症状”告知医生。他的避而不谈,导致了诊断的困难。有一次他随口道,他的手腕上“仍旧”有被绸缎裹着的铁锁链的感觉。
“为什么铁链要被黄缎子裹起来?”
“因为我是皇子,皇阿玛他……”
这句话一说出来,八阿哥立即现,对面医生的眼神变了。
那天,八阿哥从医院出来,手上又多了一味药:舒托必利。
……他没有吃。
他把那盒子舒托必利扔进了垃圾桶。
他没有生妄想,那不是妄想。那一切,都是真的。
但从那之后。八阿哥再也不敢和医生详谈自己的“幻视”和“幻听”内容了。
但好在问题还不严重,医生们最终做出了结论:先服药看看,等到把幻听幻视的困扰解决了,再去寻找合适的心理医生,进行谈话疗法。
八阿哥坐在一边,默默听着,他知道,他不会去找什么心理医生,因为他永远都不会告诉一个陌生人,他是谁。
他怎么可能不出问题。他怎么可能不分裂?像这样日日夜夜的扮演着一个和自己截然相反的形象,却唯独不能做他自己,他一句真话也不能讲。
叶逊的母亲,为此心都碎了。她承受过一次丧子的打击,虽然最后被她以荒谬的方式挽回,但她知道,自己已经经不起第二次打击了。
她反复询问八阿哥,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好起来。
而八阿哥只是微笑着望着她。什么也不说。
他觉得,那微笑好像已经长在了他的脸上。
从小,他就是个微笑起来特别好看的孩子,良妃总是和人说,这孩子多好看啊,笑起来像个女孩儿一样。他也十分懂得,如何让人喜欢自己,很简单:只需要微笑就行了。
他就这样微笑着,从孩童走到了成人,是的,无往不利,只要见过他的人,都会不约而同的喜欢上他,他们喜欢他好看的微笑,英俊的脸孔,和善的为人,优雅的谈吐,宽宏的气量,敏锐却充满体恤的思维……
唯独有一个人,无论他怎样的微笑,都不喜欢他,那就是他的父亲。
可是,又能怎么办?他已经没有别的表情了,他不会像大阿哥和废太子那样歇斯底里,他从来不歇斯底里,他不会像九阿哥那样阴郁尖刻,他不是那种人。他也不会像四阿哥那样冷面漠然,他更无法像十三阿哥、十四阿哥那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快意恩仇……
于是,他就只能继续微笑,哪怕面前,只剩了死路一条。
转机,是在一次拍卖会上出现的,那次展出的是明清的古董,八阿哥被那位爱看清宫剧的堂妹以散心的名义,硬拉着去参加。结果他现,清代古董旁边,为附庸风雅所注释上去的满文,绝大多数都是错误的。
八阿哥向主办方提出了抗议,他说,如果你们没有专家,我可以免费为你们修正这些错误的满文。
叶逊的下,最先觉的是叶逊的母亲。她吓坏了,急急忙忙把儿子带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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