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管犯交情 (1)第2/3段
狱卒黄得知娘患的不是肺痨病,手头又活动了,心里轻松了许多,忙去抓了药回来熬给娘吃。
这一天狱卒黄遇上同事有急事,当完夜班又顶了个白班,耽误给娘熬药了,心里着急,刚到点便一路跑着往回赶。
一进家门,只见屋子拾掇得干干净净,厨房案板上摆着一方肉,半袋白面,旁边还有菜蔬,又惊愕又疑惑。
娘在房里唤他,告诉说:“孩儿啊,今儿来了一个俊俏小女儿,又是给我熬药,又是给我做饭,可好着呢。问她叫啥名儿,她说是从风的妹子。这从风到底是甚样人儿,我咋没见过?”
狱卒黄好不意外,回答说:“娘,从风是我看管的犯人,关在大牢里,您老当然没见过。”
老太太心里惊了一下,犹豫着问:“犯的是命案还是劫案?”
“不是命案也不是劫案,受人诬陷。”
“受人诬陷,多冤啊!你可要善待人家。人敬你一尺,你敬人一丈。”
“娘,孩儿知道。”
狱卒黄一直是善待从风的,娘的病得亏他馈赠有了明显好转之后,心里不知道怎么感激他。那天背着人对从风说:“兄弟,需要我帮忙的,只要我能办到。你尽管开口。”
从风忽然记起总督大人说过的话:“倘若你有办法证明自己不是哥老会余党,本督就放了你”,心里盘算:我求他给我一个机会,在让秦矗栽跟斗之前先办一件大事。不知道他肯不肯帮我。心里没有把握,于是留了句活话:“如果有事儿要黄兄费心,到时候我会说的。”
郧中隐上次探监回去,急着要听从风物色人的消息,到第七天又和全念坤一起来了。一打照面就问:“兄弟。找着人了吗?”
从风便把结识狱卒黄的经过说了一遍。
郧中隐在牢栏上砸了一拳,兴奋说:“顶戗,就是这小子!”
从风说:“这人不错,前两天还主动跟我说需要他帮忙的,只要能办到,尽管开口。”
全念坤说:“到这份儿上了,八成把握了,一句话的事儿。”
郧中隐说:“别紧着叼扯了,咱们走,回去跟老马商量。越快越好。”
从风说:“他是个本分人,挺不容易的,不能坑把人家,我只是想……”
郧中隐打断说:“别菩萨心肠了,只要你自个人能出去,管他是死是活!”
说着把身上带的都掏出来给了从风,拽着全念坤赶着投胎似的走了。
二人回去,郧中隐把从风的话原原本本对马翼飞和庚妹学了一遍,末了儿说:“现在只剩下钱的事儿了,老马。咱们把那坛假币挖出来使,应该没事儿了吧?”
庚妹说:“哎呀,我这些日子收成不好,姥姥的官府搞啥治安整治。成天儿有公差在街上转悠。可是,动用假币这事儿太悬了。”
马翼飞锁着眉头说:“不是钱的事儿,钱不是事儿,不用使假币。”
郧中隐说:“瞧你说的,钱不是事儿,你以为掏几个子儿撒叫花子哪!”
马翼飞说:“找金师爷敲一笔。我辰时开口,他不敢巳时送来。”
郧中隐说:“把玉佛都退给他了,上哪儿敲去,你以为他傻啊?”
马翼飞说:“也聪明不到哪去,咱们不是让他打了个收条吗?你以为收条是好打的?”
郧中隐一拍大腿:“是啊,那二货不长心。恁地,赶紧的,念坤、庚妹,你们谁去敲他,从风明儿就能出来。”
全念坤说:“把条给我,一句话的事儿。”
马翼飞说:“你们没明白我的意思,钱不是事儿,人有问题。我看狱卒黄那小子办不了这事儿。从风说他是个本分人,又是个孝子,这种人八成没那个胆。”
全念坤说:“没准他真不敢扛,穿了帮就是个死罪,人家还有一个老娘,得想后果,一句话的事儿。”
郧中隐说:“你俩扯淡,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重奖之下必有勇夫,找金达敲一大笔,我就不信他不动心。”
马翼飞说:“中隐啊,这事儿一定得十拿九稳,咱们别真佛没拜拜泥胎,要我说,让庚能办到,尽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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