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论道(二)第1/2段
宋朝独尊儒学、孔孟之道,关于孔孟的知行观,但凡学子俱已铬入脑,深入心。
生而知之,上也;学而知之,次也......无论生而知之,还是学而知之,都以知为先,行为后。
而这种反其道而行的“先行后知”学说在他们看来,未免离经叛道,十分可笑。
笑声中,萧七的肩膀迅速垮下去,他的眼神下意识飘向秦洛,眼带幽怨。
“先行,后知?不是知先,后行吗?”王安石转脸对秦洛道。
他已经断定此四字应是眼前这个少年所书。
眼前少年十四、五岁年纪,略显文弱,但相貌清俊,青衫磊落,淡定从容。
此少年,更应是参加文举的学子而不是武学生。
秦洛站起来,点点头:“对,确是先行,后知。”
如此笃定的说话,又引来一阵热议。
“先行后知?没有听说过啊。”
“哗众取宠…..”
“好象是荀子学说…..”
外舍生们却耻同身受,小声抱怨“傻子又乱说话了……”
……
在陈山长重重的咳嗽声压制下,议论声渐渐平息。
王安石缓缓问道:“你认为得道是要先行?”
“对,行是实践,知为理论,行可兼知......”
如此深奥的哲理当然不是秦洛想出来,而是清初明末的哲学家王夫之的理论。
王夫之是宋明道学的总结者与终结者,他的知行观翻译过来则是现代人最耳熟能详的一句话:”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这是荀子之学?”王安石冷然道。
荀子,为王安石所不喜。
“源于荀子,而高于荀子,先生认为荀子之学不好?”秦洛微笑反问。
王安石审视着秦洛。
眼前少年目光清澈澄明,如一道溪流一般。
他是室内唯一一个站着且以平等目光与他对视的人。
王安石眼神凌利冰冷:“你推崇荀子之学?”
秦洛毫不回避地对上王安石的目光:“学以致用,理论联系实际,荀子的先行后知观,简知易行,人人可学,就连当今圣上推行的“变法”,也需得先行后知.”
听到”变法”二字,陈山长脸色微变。
众少年也甚为错愕,不是论道吗?怎么跟变法扯上关系了?
这似乎离题了。
王安石用一种极为严苛的眼神看着秦洛,顿了顿,才冷淡地道:“变法,不必先行后知。”
秦洛微笑,提起荀子和王夫之的先行后知理论,只是想抛砖引玉,引王安石讨论变法。
说实在的,跟王安石这位当世大儒、著名思想家谈经论道无异于班门弄斧,不自量力,自寻死路。
光是那些元气、阴阳、五行会将人绕晕至死。
辩论过久,必露破绽。
但说到“变法“,他绝对有凌越于这个时代的超然眼光。
“民不加赋而国用足,富国强兵的初衷不可谓不好,而青苗法、市易法等新法之内容更是开创历史之先河,创前人之所未创。”
他这话赞誉中肯,王安石并没有强行打断,只是脸上喜怒不辩。
“但是……变法操之过急.”秦洛声音不急不,只是想抛砖引玉,引王安石讨论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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