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方白雪第1/2段
薛秣之死,是星冉公主怨恨万俟殊的开始。
“秦大人,不知你有没有,这样鲜明地、强烈地恨过一个人呐,恨不得将他鞭笞凌迟,恨不得他挫骨扬灰?他存在一日,你便难受一日,他对你的每句话、每个字都令你厌倦,他靠近你半步都让你倍感恶心,而这个人却总是与你命中纠缠、哪怕可以避免却总是相见,甚至这个人,最后成了与你最亲密的人你的夫君。”
她微微挑眉,神态是那样的放松,如果不是因为她方才着这样怨怒的话,你甚至以为她在讲一些欢愉惬意的事情。
她这问题叫我平白生出些恍惚,进而心底蔓生出一片寂寥。
我也是在这时才忽然发现,她的每一个字,都这样契合着我同卫期,甚至连最后的结局都如此相似我极其怨恨的那个人,现在正是我的夫君。
世界万事万物当真难以捉摸,比如我同东启国这位公主经历上的巧合。
正是因为这样的巧合,我不敢正面回答她方才的这个问题,只能忽略过去,继续问她道“如果在下没有急促,公主是委托在下取万俟大人体内的恨丝,可现在是您恨万俟大人,万俟大人对你有感情也不定。到底是取谁的恨丝,公主是否要换主意?”
她隔着氤氲茶雾,缓缓摇了摇头“没错,是取他的恨丝。”罢眸光飘向窗外,似是想寻一个人,可窗外寂冷如初,只有飘摇白雪,不见那人身影。
……
薛秣过世第二,万俟殊就从刑部侍郎升为刑部尚书,十岁那年,使用离间计成功瓦解北御国的进攻,又从刑部尚书晋升至东启国左相,比他父亲做丞相,提前了整整六年。十四岁的万俟殊,已经凭一人之力,担起整个东启国达四年之久了,且这四年里,东启国国运昌隆,一派盛世景象。
从他八岁到十四岁这六年的时间里,星冉一次也没有再同万俟殊笑过,也再也没有唤过他一次“殊弟弟”。薛秣的过世,是横在她和万俟殊之间的一道火光、一把利刃,只要看到这少年冷峻又孤绝的脸,她就想到十五岁生辰那一夜,熊熊的焰火与醒目的雨血。
但交集还是有的。
一个擅用权谋、热爱酷刑左相,一个擅制武器、长于火药的公主,时常会因为各种政事而进行交流或者争吵。
万俟殊与别人吵架的方式很独特,他吵架是从来不用言语的,他有一双极冷的眸子,只要他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只静静地打量你一眼,寻常大臣轻则心惊胆战、重则魂飞魄散。也只有同星冉争吵的时候,他才会开口讲话。
“公主,臣知道你心中还有薛秣的位置,所以不愿意接过这兵权,但无论如何,兵权都必须由你掌控着,东启不能再有一个薛初,更不能再产生一个薛秣。”即便是这样苦口婆心的话,被万俟殊用他独有的凉薄又倦懒的嗓音出来,都像是淬着一层毒、裹着一层冰,叫人心慌甚至胆寒。
星冉大概是东启国,唯一一个不怕万俟殊的人了,她斜靠在梨花木圈椅上,自顾自地饮着茶,以一种比万俟殊还要懒散的嗓音,开口道“故人言,巧者劳而知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敖游。本公主没有担任将军、统领大军的能力,更没有这样的想法。倒是万俟大人,醉于权谋,心驰疆场,能者多劳,丞相一职根本束缚不住大人,不如再把这将军的职位收入囊郑”
万俟殊的面色不见分毫的波澜,他捏着茶盖,低头浅啜了一口碧螺春,然后放下茶盏,从怀中掏出两样东西,一样压在茶盏下,一样摆在茶盏旁。
星冉眸光微微晃了晃,她知道茶盏旁的是她东启象征着军权的虎符,可茶盏下压着的那一封似奏折又似信函的东西,她委实不知道是什么。
万俟殊也不看她,低头理了理已经非常平整的前襟,开口时依旧是冷而缓的语调,仿佛再产生一个薛秣。”即便是这样苦口婆心的话,被万俟殊用他独有的凉薄又倦懒的嗓音出来,都像是淬着一层毒、裹着一层冰,叫人心慌甚至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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