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郁愤第2/4段
萧樗又道:“你们散开点儿,守着别让旁人靠近了这里,我与阿虞多日未见,要说些体己话。”
何岩与阿青虽都担忧雪大天寒,恐自家世子染疾。但看着架势,劝是劝不住的,还不如让他们早说早完,早点儿回去呢!
于是,这一回二人极有默契地同时应了,分工合作,吩咐两府的随扈各自分散,做好警戒工作。
而后,两人也都很有眼色地隐了。
“下来吧。”萧樗说着,自己先从马背上下来了。
萧虞再次闭目深吸了一口气,顺从地跳下马背,一把甩开了缰绳。
萧樗牵起她的手,笑道:“走吧,既然都到这儿了,就到碧水亭去坐坐吧。”
两人一个半拖半拽,一个半推半就,总算是进了碧水亭,稍稍躲避了风雪。
萧樗撩起斗篷一角,扫净了相邻的两个石凳上的雪片子,拉着萧虞便坐下了。
“你这是……后悔了?”他似笑非笑地瞅着她。
萧虞冷笑:“呵!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萧樗也笑了,笑着调侃她:“这才在京城待了几天呐,你就觉得自己龙困浅滩了?要是有朝一日,你真的登上了帝位,怕是一辈子也出不了几次京城。你今日此举,莫不是后悔了那日向我表明的争位之心,却又怕我笑你,故意做给我看的?”
可萧虞却是丝毫也没有心情陪他玩笑。她嘲弄一笑,眸中郁愤难掩:“争?我实在是不明白,这究竟有什么好争的?非是我自负,我们这四个王世子,随便哪一个出来,都足够承担天下了。他若当真有意择储,何不早下定论?只要他下了明旨,谁还会抗旨不尊不成?这样不明不白地拖着,又有什么意思?”
自己一直遮掩的心思就这样被她明白挑了出来,萧樗神色讪然,无力地争辩了一句:“储君乃是国本,自然是要慎重些的。”
“得了吧!”萧虞白了他一眼,“那些外臣们不知道,咱们这些宗室里谁还不知道谁呀?当今至尊体弱而贪权,深以当年的景帝为耻。先前他觉得自己大限将至,自然是真心实意召我等入京看一看,选一个最合适的。可如今却又不同了……”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萧樗却已经听明白了。
自至尊病情痊愈之后,除却例行公事一般,让四个王世子轮流入宫学习政务之外,再没有让他们插手任何朝政。
更有甚者,在至尊还没有痊愈的时候,身体稍有转机,便给他们四个找了个老师,说是过了年便让他们四个去读书。
他们都多大了?
最小的萧虞都从碧水书院结业两年了,平日里在封地或掌兵、或理政,渐渐也能独当一面了。
可如今却又要他们去读书,不是明摆着告诉朝臣们:朕这四个子侄还不足以承担重任,有的学呢!
说到这里,连萧樗也忍不住蹙眉,沉沉叹了一声。
萧虞道:“你们三个倒是不用太过担心,毕竟三位王姑母都身体康健。但我不一样!我爹身体自来就弱,这两年更是每况愈下。这种时候,我身为王储却不在封地,久之必然生乱!”
说着说着,萧虞眼中便噙了泪,心头焦躁却又无可奈何。
看她这样难受,萧樗心里也不好受。他慢慢将她搂紧怀里,用自己的斗篷裹住,轻柔地抚着她的背安抚她,低声道:“你放心,此事尚未尘埃落定之前,燕王叔父不会有事的。”
便是燕王身体再不好,也会撑着一口气,等萧虞登上储君之位,或者是落败返回北疆。
若不然,他心爱的女儿岂非要无家可归了?
这个道理萧樗明白,萧虞自然也明白。
可是,这样心焦心燥地熬着,燕王殿下原本就不好的身体,更是会被拖垮。
只怕,真到了尘埃落定之时,燕王殿下立马就撑不住了!
但即便明知如此,萧虞又能如何?还是得像踏火麒麟一般,好好一匹驰骋疆场的战马,如今却连畅快地跑一跑都快成奢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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