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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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病急乱投医罢了,还能怎么想?”展鸰拉着她坐下,又笑,“你送了这样厚的礼,我倒不好直接打发你走了。”

  大家都笑了,诸锦一点儿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打蛇随棍上,“那是自然,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收了我的东西,可不得任我点菜?好姐姐,上回那个肉火烧我想的紧,还有什么炸藕合的,今儿可还有没有?”

  “再好的东西也别连着吃,回头我做酥皮的驴肉火烧给你尝尝,天上龙肉地下驴肉,别有一番风味呢,”展鸰道,又指了指那头刚坐上火的黑瓦罐,“今儿有红煨排骨呢,不过你来的不巧了,那得等到晚上才行,晌午且先尝尝我包的元宵吧。”

  “这有何难?晌午吃元宵,我在这里耍上半日,晚上吃了红煨排骨再走就是了!”诸锦回答得十分顺畅,自觉完美解决一切问题。

  “噗!”夏白直接将才喝进嘴里的茶水喷了出去,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脸都憋红了。

  “你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给一口茶呛着。”诸锦挺鄙夷,不过还是主动丢过去自己的手帕子,“快擦擦吧,衣裳都湿了,虽然过了年,天儿还凉着呢。”

  手帕算是女儿家相当私密的物件儿了,夏白哪里敢用?不过自己胡乱拍打两下,又往火堆那边挪了挪罢了。

  “小姐,”夏白苦着一张脸烤衣裳,语气都有些沧桑了,“出门前同大人说好了的,午饭后便回。”

  您倒好,一张嘴就成了晚上才回去!堂堂知州千金见天跑出城蹭饭吃,传出去……多丢人呐!

  然而诸锦一点儿都不觉得,回答得也很理直气壮,“左右父亲这几日忙得很,即便我家去了又如何?也见不着他的人影儿!还不如等夜里,没准儿我还能给他带些好吃的呢。”

  话音未落,展鹤的乳母秦嫂子已经听不下去,碳烧屁/股似的跳起来,满面涨红的蹿了出去,“没我的事了,展姑娘,我先回屋给少爷做春衫!”

  说完,也不等展鸰回答,眨眼功夫就跑没影儿。

  娘咧,这些姑娘少爷的说话也忒大胆,怎么连知州大人都编排上了?他们敢说,自己可不敢听!还是走吧!

  做针线,做针线就挺好!

  屋里众人先是一愣,继而都放声大笑。

  展鸰拍着诸锦的胳膊道:“瞧你,把人家都吓跑了。”

  夏白也有些同情诸清怀。

  亏他家大人还努力维系着光辉伟岸又不苟言笑的雅士形象,可哪里知道,自家女儿早在私底下把他多少年攒的老底儿都揭光了!

  诸锦也跟着笑,又道:“马上就是元宵节,姐姐去进城看灯不看?今年拿了王丙,除了一害,百姓们越加兴致高涨,好些舞龙舞狮的,还有各色花灯展,听说还有灯王哩,十八朵莲花凑在一处,上头浮上来一位仙子,身姿袅娜、容颜娇媚,你们不去猜灯谜么?”

  展鸰&席桐:“……”

  这话扎心了啊姑娘!

  咱能愉快的进行除了猜灯谜之外的庆祝活动吗?

  两人难得有些尴尬,正想着如何转移话题,就听外头小五敲门进来,笑道:“掌柜的,福园州的张远、赵戈两位大爷来了,正在外头坐着吃茶哩。”

  张远和赵戈也是有日子没来,眼见着一家客栈生意又好了许多,正暗自赞叹,忽然就见厨房里头走出来……展鸰、席桐、诸锦、夏白等一串儿人。

  张远和赵戈:“……”

  是他们落伍了吗?这年头什么时候时兴在厨房里待客说话了?

  “诸小姐,掌柜的,夏兄,席兄。”两人先跟诸锦见了礼,然后又跟展鸰他们打招呼。

  众人分别落座,展鸰又叫上了茶果,这才问他们的来意,“可是又有逃犯了?”

  张远笑道:“福园州治安不差,展姑娘多虑了。”

  又对诸锦拱手,“还未恭喜令尊大人,当真令人敬佩,想来升迁之日亦不远矣。”

  诸锦并非那等没见过世面的闺阁女孩儿,类似的话听得多了,类似的场面也经历的多了,应付起来十分从容。她云淡风轻的笑道,“多谢,不过臣子本分罢了,若要恭喜,不如张捕头亲自同父亲说去,他私下还时常夸赞你能干哩。”

  张远连连摆手,谦虚道:“不敢,不敢。”倒是不再提。

  两位大人特别喜欢互挖墙脚,他哪里敢去!

  因这回的事,诸清怀大出风头,一下子就把劲敌陈淼给比下去了,圈内外的人都推测诸清怀升迁只怕就在这一二年了。

  陈淼跟诸清怀是同科进士,早年还在太学的时候便是对头,后来的恩师也不对盘,直接导致他们二人的关系雪上加霜,为官多年一直相互“攀比”,如今一方陡然声名大噪,另一方的压力可想而知。这几日陈淼当真是吃不香睡不着,熬得两眼喷火、口舌生疮,腮帮子都肿了。若是知道自己手下的得力干将竟在这个时候跑去诸清怀眼前亲自道喜……

  赵戈抓了一把松子,咔吧咔吧掰着吃,笑道:“张大哥同我此次前来,是想请展姑娘去咱们福园州看灯、逛庙会哩!”

  呵,这松子真香,上回张大哥给他带的那点儿点心零嘴儿都被几个大哥厚着脸皮抢没了,他压根儿没捞着吃几个,今儿一定要吃个够本!

  张远也看她,掌心里头出了一层汗,心跳的砰砰的,生怕展鸰拒绝。

  赵戈这个人看着大咧咧的,其实着实心细。

  上回回到福园州后,张远连续数日萎靡不振,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的,本以为瞒得众人好好的,谁知赵戈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又道他糊涂,“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不能说的?再者,展姑娘可曾说过她倾心于那姓席的么?大哥你甚么都没问便先失了斗志,可不是咱们男子汉大丈夫的作为!依着我,你心里怎么想的,嘴上便怎么说,成就成,不成就不成,好歹有个结果,也强过整日吊着心里七上八下的,哪里是你素日的风范!”

  “倘若他们如今只是有兄妹之情、同门之谊,你却望而却步,反而便宜了旁人。回头他们若果然因为你不战而败成了事,你到时再知道了,岂不是要悔的肠子都青了?”

  张远一听也是这个理儿,不过到底谨慎惯了,斟酌再三,决定还是打着请人看灯会的名头,届时再寻合适的机会表白心迹不迟。

  想着上回他就来晚了一步,这次特意提前好几天,谁知竟直接跟诸锦撞个正着,他刚才一看到那位大小姐就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赵戈才说完,诸锦就笑靥如花,“还真是不巧了,我才刚已经邀请展姐姐他们,不如下次吧。”

  张远心里一口老血好悬没喷出来。

  还下次,上次也是你们抢了先,这回我分明都早来了,没想到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大小姐您的嘴皮子能别这么利索吗?

  赵戈飞快的朝他丢了个眼神,张远的精神立刻为之一振,是啊,自己可还有后招呢!

  “对了展姑娘,其实我此番前来也是有正事的。”

  正喝茶的席桐那双隐藏在水汽后头的眼睛刷的斜过来,氤氲的雾气下竟也透出几分凌厉。

  男人最了解男人,他第一眼看见张远就觉得不顺眼了,因为那人的眼神……根本什么都藏不住!

  张远故意不看他,笑着对展鸰道:“前儿我们大人整理卷宗,发现历年犯案人员中不乏刑满释放后重犯者,可往往在将凶手缉拿归案之前无法判定。他就想着,若是能将一应案犯都画了像再归档,日后查阅起来也更精准有效。”

  大庆朝,碳烧屁/股似的跳起来,满面涨红的蹿了出去,“没我的事了,展姑娘,我先回屋给少爷做春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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