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第1/4段
出乎意料的是蓝瀚一家竟然赶在端午节之前走了,而且谁也没去送。
一觉醒来发现人没了的展鸰和席桐觉得中间肯定又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叫蓝源夫妇直接连面子情也懒得做了。要知道这可是个讲究礼仪的时代尤其是亲兄弟拖家带口的来了走的时候不送出去三十里那都不好意思回来。
蓝夫人这几年大约也是憋狠了,好容易来了展鸰这么个跟自己立场、看法都相同,并且明显嘴严的已婚女性当天就忍不住跟她说了。
“不可能什么好事儿都是他的老爷叫他自己选要么官复原职要么就拿了太学的荫庇名额。”说起这事儿的时候,桌山上点的沁水冰香从香炉空隙中飘飘荡荡的漏出来蓝夫人眼底就涌出一点鄙夷。
展鸰瞬间懂了“他要了前者。”
“嗯,”蓝夫人挑了一盏茶吃涂的鲜红的指甲轻巧的捏着杯盖在橙黄色的茶水面上轻轻刮了几下蒸腾的雾气瞬间氤氲了她的脸,语气说不出的复杂“二嫂气坏了昨儿夜里两人闹得厉害今儿房里都找不出一件完整的瓷器来。”
她忽然就替徐夫人不值。
展鸰怔了怔跟着叹了口气。
蓝瀚这个人真是……
人贵有自知之明,这么些年下来,他未必看不透自己的斤两,可都到了这会儿了,竟还不撞南墙不回头。
蓝轲天分有限,依靠自己的能力考入太学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一旦入不了太学……蓝瀚这么一选,可几乎是断了儿子的前程。
权力的味道,当真可以让人迷了心智。
两人沉默片刻,展鸰突然问道:“徐夫人,就没想过和离?”
这两年倒也有不少女子主动要求和离的,虽然少,但确实有。
蓝夫人嗤笑一声,挑眉看她,“她哪里舍得。”
简简单单五个字,道尽了徐夫人的处境。
徐家已然没落,纵使蓝瀚再不好,这门亲事也是徐夫人高攀,若她此时和离,失去了蓝二夫人这个身份,瞬间就会被从一流交际圈子中剔除!世人惯会捧高踩低,若徐夫人只是徐氏,今日之苦来日便会十倍百倍!
娘家已经不能依靠,若是再同儿子疏远了,她后半生可指望谁去?
再说,只怕她跟蓝瀚也还抱着点儿微弱的希望:哪怕蓝源此刻说的绝情,可到底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呐,倘若日后轲儿果然走投无路,他们这做叔叔的难不成真会坐视不理?
展鸰就不说话了。
最怕的就是这样,自己立不起来,既没有稳定的经济来源,又没有坚强的内心,所以纵使家庭内实际感情早已破裂,可这些可怜又可悲的女人还是不得不坚持……
说起这事儿,展鸰就越发佩服起自家客栈里的唐氏了。
唐氏可谓一无所有,甚至是一贫如洗,家中更是老的老小的小残的残,可人家够坚定!
见展鸰表情有些复杂,蓝夫人就笑道:“你竟不必忧心这个,我瞧着席掌柜的便是天下一等一有担当的好男儿。”
试问还有哪个男人会跟着自家媳妇儿上厅堂入厨房的?
听管家说,这几日席掌柜见天出去逛,身怀巨富却从来不去烟花风流之所,每每回来都不空着手,有时是几支簪钗,有时是一对镯子、一副耳坠,又或是几匹布,两匣子珍珠,新出的胭脂水粉等,全是些女人家用的小玩意儿。还有一日大概是实在找不到新奇有趣的玩意儿了,他竟干脆折了几枝开的如火如荼的花,就这么一路擎着走回来,插瓶后又选了两朵好看的,替妻子簪于鬓边……
外头多少说笑,女人们心里就多少酸涩,谁不梦想着有这么个体贴细致的郎君?夫妻一体,本该是最亲密的,若果然能如此,谁稀罕什么举案齐眉?
展鸰笑了笑,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头上的新簪子。这是昨儿席桐才买回来的,是用一兜儿白珍珠做了蝴蝶的形状,触须和翅膀连接处乃是金丝捻成一股,顶端坠了略小一点的粉色珍珠,人略一走动,那蝴蝶便像要飞起来似的。
“那是,不然我也就不跟他成亲了。”
蓝夫人:“……”
这天可能聊不下去了!
室内一片诡异的沉默,蓝夫人不着痕迹的调整了下呼吸,重新笑道:“眼看就是端午节了,可有什么想吃的么?你们好容易来一趟,可得叫我们好生尽一尽地主之谊。”
展鸰就笑,“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倒是有特别想做的。”
自打那日去做了烤鸭玩意儿。还有一日大概是实在找不到新奇有趣的玩意儿了,他竟干脆折了几枝开的如火如荼的花,就这么一路擎着走回来,插瓶后又选了两朵好看的,替妻子簪于鬓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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