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沧海遗珠 01第2/2段
“是他们作为证据的密文,这句只有林暮兮和一个连堂内使看到过。但林暮兮该是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赵苍岭还未说完,穆骁勇的嗓门又大了起来,“那就是他们事先编好的。”颜书玉笑到,“咱们穆二少脑子转得真快,再喊响些就能让林上使听到,然后就地杀光水榭的人喽。”
穆骁勇一瘪嘴,这几天颜书玉和柳珠儿连番开导,终于让他明白,带着人杀出水榭去也没用,他们一辈子都得背着个骂名东躲西藏的,还是赵苍岭的路子正经。他虽然也知道这道理,但一路上眼见水榭的人被拳打脚踢,心里仍是颇不好受,于是嘴硬到,“有证据当然要替好人翻案。”
“这些不能算作证据,得有实在的证据把前因后果连起来才算。”赵苍岭依旧秉持着镜堂的作风,穆骁勇却早已动了私心,“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证据这东西不是越久越难找。”赵苍岭只能沉默以对,泥水和微弱的亮光衬得他脸色更白,穆骁勇才想起他也因为仗义执言挨了打,这才略带憋屈地说到,“放眼镜堂也就岭哥能找到线索了。”
若是真有这本事,怎会让师父冤死。赵苍岭心里难过便没有接茬,继续在箱子上写划起来,“这是第二次的密文。也就是被各位堂主抓了现行的内容,据说是出动了谷堂上使才看懂。”
这次的密文要短上许多,颜书玉却长久没有说话。“到底什么意思啊?”穆骁勇急急追问,颜书玉才吐出几个字,“玄机事毕。”四周只剩下雨声,淅淅沥沥许久,才听到赵苍岭问,“哪些人可能会这密文。”
“商道上能弄出来的人不少,大海捞针。”颜书玉答完后又试探着问,“这里提到的无问牌会不会是线索。”穆骁勇仔细回想,“那个曾上使是连堂的人。我听说无问擂就是轮番抽这个牌子去和至尊堂推举的人打,会不会在牌子上动手脚。”
赵苍岭摇摇头,“牌子倒是没查出什么来,而且无问擂也没办成,若玄机楼的事是同一人事先谋划,没有必要写这矛盾的密文。这里面至少有一件事是写这些密文的人不知道的。按内容的长短来看,第一次是伪造的可能性更高一些,怕是想用来敲打谷堂。”
“怎么又扯到谷堂?”穆骁勇颇为不解,赵苍岭想着,反正无问擂也没办成,说几句也无妨,“无问牌后来被反复检查,并无差错,但我注意到那些牌子上没有系上绳结,因为水榭没有常备那种结实又鲜艳的麻线。这东西只有谷堂有,以他们的本事在绳结上动点手脚颇为方便。估计写密文那人是这么猜测,才提及无问牌。”
“那连堂和谷堂就可以排除了?”穆骁勇问到。“只是玄机楼一事而已。”赵苍岭答到,锐堂武艺过人,要杀掉那么多掌门该不会用浮念;纵堂既是告发人,又得了盟主位,看来最可疑,但这密文出现在事发后,也未必不是有人临时起意;涤堂,他微一皱眉,看印雪楼内的记录涤堂主出自水榭,但他当时年纪不大,不太可能接触到玄机楼的机关方法。
他只觉得身上的重压越来越重,如这雨水一般,压得他几乎要弯下腰去。言谈走进了死胡同,他们几个人也不再说话,沉默地坐着到了驿站前。雨丝砸得愈发密集,连穆骁勇都伸手挡在头上,急匆匆地下车,却忽然一顿,停住了脚步,还差点跌倒在地上。
赵苍岭连忙拉了他一把,也看清了他忽然趔趄的原因。水榭的人都被栓在驿站外面,连块遮风挡雨的布都没有,就这么任由雨水冲刷。借着油纸灯笼,能瞥见几个人已经倒地不起,鲜红的血水由雨水裹挟,几乎都要冲到他们的鞋面上了。
谭雪澈用双臂环着自己,只露出一双大眼睛看着前面,她身后已有人将头深深埋进膝盖里,似是对未来不抱任何希望了。颜书玉赶紧过来拽住穆骁勇,“别冲动,反倒叫他们更难过。”接着便招呼镖师过来,“驿站大概都满了,孙大师这几日都住得不舒服,那么多货物放在外面也不安全,不如我们今天赶一赶,先进百啸城去。”
赵苍岭对上了谭雪澈的双眼,却只是垂下眼,进了驿站。至尊堂的人正坐在厅里,喝着热酒驱寒,见他一身狼狈进来,都停下说笑看着他。却见赵苍岭只是行了个礼,兀自上楼,没有什么不妥,这才继续说笑起来。
本章节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