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风息情动 05第3/3段
“没错,所以今日庄主看礼单时对这件事只字未提,我们都觉得奇怪,才来问问。”徐练说完,络绎庭正要吼起来,却见至尊堂的内使搬出两口棺材来,一时间便没人说话了。
颜书玉是个文人,没见过这种场面,顿时后退了几步,打开扇子掩面,“这?”“赵外使请了周围的仵作来验尸,账房若是不适就先回避吧,稍后还有事要请教。”管家又恢复了主人家做派,颜书玉赶紧就坡下驴,“那我先带铁冬到后面去包扎下。”他无视顾管家的冰凉目光,拽着铁冬就往外走,郑芸也找了个借口回避了。
内使带来的这两位仵作,一个目光呆滞,看着还没醒酒,另一个已是两鬓斑白,看着都不怎么抵用。管家轻蔑地看向两人,那宿醉的似乎清醒了些,朝着已在厅内的仵作行礼,“史大哥,别来无恙。有您在这,为何还叫我们来?”那史仵作显然也是对另行请人的事十分不满,遂答到,“至尊堂排场大,事事都要一验二验再验,规矩多着呢。”
宿醉的连声称是,努力睁大了眼睛望向两口棺材,询问到,“那,我就?”史仵作点点头,他这才一步三摇地摸到棺材边上,磨蹭了老半天,验得倒是十分仔细,得出的结论却是一样,“这,我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事,真的是什么也验不出来,难不成真是被风”他瞥见顾管家的脸色,顿时住了嘴,连连作揖,说着“小的无能。”退到一边去了。
“至尊堂的规矩一向是二验,既已有两人验过,老朽就免了这趟差事吧。”那老仵作一直站在原地没挪过步,赵苍岭却分明看见他眼角余光一直盯着那宿醉人的动作,于是上前抱拳到,“若是寻常事件,两验确实足够,可这马上就要盖棺定论了,若是不知死因,他们走得也不安详。被这一块木板盖住的不仅有死者没能说出的冤屈,也有生者追寻一生的真相。劳烦您再验一次吧。”
老仵作目露讶异,却仍旧没动,赵苍岭抬起眼来看着他,“丁仵作,有个年轻人因为与庄主争执了几句已被严刑逼供,若他是清白的,却因无人能验出死因而命丧于此,岂不罪过。仵作一直与无法开口的人打交道,最是了解他们的不甘与伤悲,又怎能眼睁睁看着活人殒命。或许您一句话,还能替在世的人求得生机。”
那眼神和话语触到了老仵作心中的一桩旧事,使得他长叹一声,“也罢,既是仵作,免不了这番劳苦。”丁仵作对着亡者拜了一拜,这才拿出工具来开始验尸,纵使前人已仔细勘验,他也一丝不苟地做完了那些看似多余的检查,最后拿出银针来,挑了几个穴位扎下去。“前两位仵作都验过了,未有中毒的迹象。”管家已经急不可耐地要发难,想要跳过这已经看了三遍的过程,却见那老仵作又拿出根略微泛黄的银针来,又照着同样的穴位扎下去。那宿醉的忽然脸色一变,只见丁仵作手里的银针陡然变成了青色,管家也刷得一下站起,脸色更为苍白。老仵作却是好不受影响,做完了所有检查才将两根银针放在托盘里,“是中毒。”
管家嘭得一声跪倒在棺材前,“庄主,老仆我办事不利啊,让你年纪轻轻竟遭了小人暗害。”他捶胸顿足地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下来,理智也逐渐回拢,于是用袖子抹了把脸,像什么都没发生似得问向丁仵作,“先生,敢问是何毒害死的掌门,为何寻常法子验不出?”“有些毒需要用特殊的药水浸润过银针才能验出,确实少见,不但需要珍贵的材料,制作也很费时,我只见过两种人用此类毒药。”
管家连忙追问,“何人?”“冰鞘山和飞刃。”丁仵作回答后,谁都瞧见管家脸色一变,愣了好一会儿才道,“先生好见识。敢问这毒药是否任何人拿到了都能下毒?”老仵作只言,“这毒究竟是如何下的,老朽并不知道,人送到我这时早已死透,只能判断出是否死于同一种毒药。”
“是寒沙,那个满沙宫的余孽。”郑芸忽然跑了出来,从刚才顾管家捶胸顿足开始,她就悄悄地走出厢房,用丝帕掩面,挨着檐廊慢慢挪到正厅外。她浑身发抖,声音却是又尖又响,“我看见他”话音未落,她便瞪着眼睛倒在檐廊上,目光还死死追随着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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