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络绎相会 01第1/1段
赵外使找出真凶的消息很快传遍了锦城，小商人们都想着把前几天损失的钱赚回来，萧条的锦城一夜间又恢复了缤纷颜色，熙熙攘攘更胜以往。颜书玉踱着方步四处闲逛，时不时进些布庄询问是否需要跑腿的。
“这么好的东西，只放在锦城多可惜啊。你看着纹路、这颜色，还有这织锦，何等的巧思啊。”颜书玉说着布匹，眼睛却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看，直把人看得脸红心跳，口不择言起来，“公子谬赞了，这城池花团锦簇，我这织锦排不上名号的。出挑的都送去非烟水榭分销了，公子你瞧，”小姑娘拉着颜书玉来到店门口，“看见这城中最高的几幢楼了吗？那就是出锦城丝帛的地方。”
颜书玉打开扇子，一派风流才子的模样，“世人的眼光未免浅显，只看颜色鲜艳，花样繁复，却不知这一针一线俱是心思。可惜了。”说完这句，他便转身离去。“公子留步。”那姑娘急忙忙叫住他，却又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半天才抬起头，怯生生地问，“敢问公子大名。”颜书玉儒雅一笑，塞了张名帖到她手里，晃着扇子走远了。
姑娘愣了许久，才打开名帖，只见上面最显眼的是“灵蛇镖局”四个大字。“颜书玉。”那姑娘轻轻念了一声，回头望着不远处高耸的屋檐，眼中透出复杂的神色。风吹起天青色的织锦，淹没在一众五光十色中。
董崇悄悄跟上看似漫不经心的颜书玉，观察了好一会儿才上前去打招呼，“颜账房，好久不见。”两人其实并未见过几次，对面不相识也不奇怪，然而颜书玉却立刻熟稔地回礼到，“董庭主，不知你也在此处，怠慢了，见谅，见谅。”“哪的话，灵蛇镖局向来为风原商路办事，我最清楚你们的辛苦了。”他指向一边的酒肆，“去喝一杯不？”
颜书玉其实甚少喝酒，但自有办法应付这些生意场上的事，故而两人说笑着进了包间，推杯换盏间，董崇已经被灌下一坛，颜书玉不过是嘴唇沾了几滴，却是一副酒后吐真言的样子，“像您这么直爽的人真不多见了，不瞒您说，我们这生意，可是越来越不好做了。如今时局动荡，真不知道何去何从。”
“我不是说先庄主的坏话，不过他做起事来太斤斤计较，不上道。”董崇大手一挥，比出个数来，“要我说，给你们这个数才合适。”颜书玉眼前一亮，“不怕董庭主笑话，我们灵蛇镖局一向利润低，又有大宅和那么多人要供养，确实是捉襟见肘。”他又刻意压低声音，“如今这世道，什么都不及钱可靠。却不知董庭主屯了那么多货，打算如何出手啊。”
董崇自顾自倒了杯酒，“我这不也是为了风原早做打算。你别看那个病秧子能说，都是纸上谈兵，真要做起生意来还是咱们这样的人懂行。风原的事，外人插不上话，可这赵外使怎么也一言不发的。”
“嗨，他就是个摆设。”颜书玉忙打了下自己的嘴，“看我这口无遮拦的，自罚一杯。”举起酒杯就要喝，董崇一把拉住他，“账房，在我们这儿有句话，上了酒桌都是兄弟，有什么事你可得只会兄弟一声啊。”
颜书玉假意为难，董庭主又补充到，“你放心，咱绝不亏待自家兄弟。”“好吧，反正这醉后的胡言乱语做不得数。”颜书玉放下酒杯，低声道，“你也知道他是被派去望雪城修工事的，哪知这一路上能起那么多波澜，虽说外使就能代表至尊堂在外行事，可风息庄选庄主这么大的事，他敢插话吗。”
董崇这才问出自己的疑惑，“那至尊堂怎么也不派其他上使过来。”“百炼手札和震石派被灭门的事够他们烦啦，说不定他们是想等比擂出了结果再说。”董庭主也不管他这猜测靠不靠谱，“比武自是一方面，但若是有人非要借着商路说事，先生可千万要帮帮风原，可不能让那管家扶持个傀儡中饱私囊。”
“不管是谁做庄主，灵蛇镖局只要价钱合适，没有不做的生意。”颜书玉抛出句意味模糊的话语，董崇却自行与他碰杯，“那就多谢账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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