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怒海狂澜 01第1/2段
大海,对恨厌海崖来说是个矛盾的存在,最早生活在这里的人只是因为无处可去,所以学会了靠海而居。海水,会吞没船只,会淹没沙滩,会把人的努力和情感一同化为乌有,所以那块高高的岩壁才会被叫做恨厌海崖。然而渐渐地,人们学会了出海捕鱼,学会了蒸盐晒盐,学会了如何去寻找大海中的宝藏。海和他们的关系变得难以叙述,如同一场场的博弈,一次次的和解,最后变成了一个整体。
而另一群人则是带着对自由的向往而来,沧洲很大,却充满了纷争,几乎每一片土地上都上演着同样的情景,于是有人厌倦了,他们把目光投向了更远的地方。或许海的那头会有另一片土地,人们不必为了几块富饶的土地你争我夺,也不会有延绵几代的仇恨纠葛。为此,他们忘记自己的过去,不问同伴的门派,来到海崖,重新开始。他们为海崖带来了出色的武艺和广阔的见闻,为只求生存的灵魂注入梦想。很少有门派像海崖那么纯粹,一代又一代的,只为了一个信念锲而不舍。
远处的黑点就是陆地,汤船师正站在船首盯着那闪耀光点中的阴影,其他人都被过于晃眼的光刺得睁不开眼,三三两两地坐在甲板上。湛蓝的天空中,几只海鹰盘旋其上,在水面上投下一掠而过的阴影,又忽然拔高,融入到刺眼的阳光中去,转瞬间又落到了船沿上,机警地看着众人。那飘忽不定的身影就像船中人的心思,总是游移不定,却离不开这向着既定方向前进的船只。
“就快到了吧。”李中平眯着眼睛,站到汤船师旁边,不知道迎接他们的会是何种景色。他是第一次瞧见天水相接,惊异于这无边无际地宽广,继而又生出了几分落寞,若是四处都是这样的风景,茫茫大海,无依无靠,该有多难受。究竟是什么让他们放弃这令人踏实的土地,要去过那飘荡的人生。
汤船师却显得十分兴奋,“对,前面就是海崖,再近一些就能看见最高的那块岩壁,无论海浪打多少次,它都在那里。”为了避开其他人的追踪,他特地把船开到海上绕远回去,这趟旅程对从未出海的人来说很是漫长,对他而言却只是几次海浪的冲刷。
“海崖的风景每天都可能不一样,能认出来的只有那块岩壁。今天也是大涨潮的日子,你们或许只能看到几根没被冲垮的柱子。”汤船师说这话的时候波澜不惊,完全不在意李中平硬压下的惊愕。“没事,就算海滩上的码头被冲垮,海崖也一样很热闹,有船屋,有渔船。还有篝火。涨潮以后我们都会围着柱子燃起篝火,又唱又跳的。你会唱山歌吗?”
李中平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只能摇摇头,他不明白,海崖的人坚信,守住这里,那些在海上的人就能守住他们唯一的活路,那些远航而归的人也能守住他们不变的梦想。所以汤船师的脸上才会没有丝毫阴霾,只有满脸的自豪。
伴随着海浪和起伏,陆地越来越近了,李中平已经能隐约看到那是片光秃秃的沙滩,上面有着几根高大的柱子,把阴影拖得老长,最后融进那块岩石投下的阴凉。一切都是光与影的交错,中间夹杂着一道醒目的红烟。
“你们别乱动。”汤船师匆匆吩咐完,便自己划着备用的小船,神色慌张地往岸上赶去。“怎么了?”葛齐察觉到不对,站到甲板上张望,李中平尽力保持着平衡,“那儿还有艘小船,我先划过去看看。”他不由分说地冲了出去,葛齐带着几个人也上了上船,奋力划着。他们并不了解大海,葛齐更是从未划过船,所以几个人在微微起伏的波浪中摇晃了许久才上岸,而且都头晕得不行,只有李中平能率先冲出去。
软糯的沙地使得他脚下一个踉跄,勉强用流凌枪撑了,站起来又被刺目的反光晃了眼。还不到盛夏的时节,这里已经生出几分焐热,金石碰撞声被海风稀释,变得有些模糊不清,却一直隐隐约约地压着人的神经。
沙滩上已然打成一片,李中平分不清敌我,只能努力地去辨识武器。海崖的武器五花八门,有些他都不认识,但那长剑和招式他却很快瞧了出来,是阡韧派的人。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且不少都是门派的中坚力量。
他正担心这些人看到自己和豪雨门出逃到此处会不会再起事端,就瞧见葛垂星一招游蛇吐信,直刺向戚若娇咽喉,却反而被她刺伤了肩膀。戚若娇用的是一种形似鱼叉的武器,看情形她已然用一支鱼与影的交错,中间夹杂着一道醒目的红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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