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红衣老朽情依旧第2/2段
压胜钱可不是山水钱,山水钱到底还是有许多的,山水神祗的金身给打碎,蕴含着山水灵蕴的金身碎片给熔铸成的,便是山水钱,这森罗天下各个部洲之间,没有册封谱牒的山水神祗着实不少,只要有心,绞杀了那些个没有册封谱牒的山水神祗,打碎了他们的金身,那些个蕴含着山水灵蕴的碎片就能当山水钱用,虽然得之不多,但是到底还是有出处的,但压胜钱却不同,文庙道宫里的神祗金身熔铸的压胜钱品秩极高,不仅可以反哺灵气,还能够镇压邪祟,只是文庙道宫里的神祗金身可不是容易得的,春秋乱世礼崩乐坏之后,文庙道宫神祗陨落不少,压胜钱得以重现,不过全都掌握在山上大宗手中,流落在山野的,那是凤毛麟角,这也是锦衣道士李余欢肉疼的缘故,四颗压胜钱可顶得万颗山水钱。
方两可不管这么多,这场赌局里的赌注还是不够大,变数的胜算也还是不够大,不过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剩下的,当真只能是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全凭机缘。
叹息一声,方两将凌乱的书册收入书架,坐在书案前,提笔,却不知道写些什么。
心绪乱了,落笔,也是乱的。
龙场镇的傍晚,总是伴随着袅袅炊烟和各家招呼孩子回家吃饭的叫喊声,孩童们玩疯了,舍不得把飞得极高的纸鸢收回来,在野地里撒欢地跑,就算是给父母逮住打一顿,也是不甚在意的。
陈越走在路上,心中不由得一阵发冷,初春的傍晚甚是温暖,但始终驱散不了陈越心中的寒冷,源自内心深处的寒冷,不是春风拂过能驱散的,陈越只当是感染了风寒,初春时候感染风寒是最正常不过的,所以他也没有放在心上,他想去蔡姓汉子家去看看,愧疚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顶在心头,让人难受。
剑器司署帮闲的汉子,只当是陈越到底还是硬不下心来,蔡姓汉子自己惹到身上的麻烦,与他陈越有什么关系,只是一味的善良,那可不是好事,善良,需要看对人,只是一味袒露自己的心,那不是善,而是傻,滥好人就是像陈越这般不懂得如何心硬的。
王元宝站桩练拳,心中没了膈应,自然是事半功倍,拳意流转畅通无阻,窈窕女子苏有生教给王元宝的五岳憾鼎桩,倒是与憾鼎拳颇为默契,没有半分滞涩,水磨功夫的第一式“滴水石穿”,倒也练得有模有样,就只是这短短几个时辰,本来跟花架子并没有什么两样的憾鼎拳,竟然也有了一丝神韵。
狻猊藏器不时盯着王元宝死瞅,颇为诧异,长生,同命两桥都断得连根基都未曾留下的资质,竟然如此轻松就得了些许拳势真意,这可出乎了它的意料,若是寻常的山野散修,知晓了自己长生同命两桥全部坍塌,只怕就再没有了追求长生大道的心念,哪会像王元宝这样,勤练不辍,到底还是不知者不畏。
心窍之中的十一境武运随着王元宝的每一次出拳微微流转,虽然犹如丝缕般纤细,但终究还是能够孕育出武运的,塑胎境须得将气府开拓出一方古战场,从中汲取武运,塑造武胎,武胎犹如婴儿,想要长大,就须得不断开辟出窍穴之中的“古战场”,当年的武夫第一,就是开辟出三百六十出“古战场”直接自塑胎境,跻身武道十一境。
王元宝感知到了窍穴之内的武运流转,内心深处极为欣喜。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停步收拳,王元宝收敛了喜悦,开了门。
却见陈越脸色苍白的站在门外,王元宝忙道:“越哥儿,你这是怎么了?”
陈越拉住王元宝的臂膀,道:“先别问,跟着我走。”
说罢,也不管王元宝到底愿不愿意,便拉着他向折柳巷外走去,王元宝本来想问陈越到底怎么了,却到底还是忍住了,陈越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过,王元宝加快脚步,跟上了陈越。
折柳巷在龙场镇西边,而陈越却拉着王元宝向着龙场镇东边走去,王元宝记得,陈越住的地方并不在龙场镇东边,反倒是那个娘娘腔的蔡姓汉子住在那边。
莫不是,蔡姓汉子出了什么事?
王元宝这些天并未到剑器司署去上工,自然不知道蔡姓汉子袭击重甲军士卒反给打成重伤的事,只是全靠着猜测,陈越脸色不好看,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越往东,天色越暗。
陈越内心焦灼,他想快些到蔡姓汉子家去,看看他到底是死是活,心底里的愧疚,犹如野火焚烧一般。
龙场镇东边,只有一条巷子,曾经极为繁华,是烟花地,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就平白没落了,再没有人敢去,不仅是因为没落得不明不白,最主要的,还是烟花地,终究是不干净的。
脂粉味扑面而来,早就荒废的烟花地,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破旧不堪,反倒是温馨异常,丝毫没有荒废地的凄凉景象。
王元宝看见了一袭红嫁衣,在小巷尽头的枯树上随风飘扬。
陈越心中一紧,反倒是犹豫了,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
对错明了,只是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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