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第1/3段
押宝人的资格,就只是一枚平凡无奇的铜钱,确实有些讽刺,能让诸多人争得头破血流的,竟然只是些许看似平常的东西,这样的事,很多。
权衡,一权一衡,不过是人家关门闭户所用与称量事物的极平凡的物件,但是一旦赋予了其权力的威势,这再平凡不过的物件,陡然变得稀有起来。
人世间,就是如此荒诞,但是这荒诞背后,才是真正的世间,着实讽刺,嘲讽这荒诞的人,又不得不在这荒诞之中活下去,没了嚼谷,再怎么嘲讽,也会死。
而人没有直面死亡的勇气,更何况,饿死,是最凄惨的死法。
挎刀少年郎伊二三走出小巷,却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回到了小巷中,拿起了水井旁桌子上的两个瓷碗,向着腰间一拍,两个瓷碗不见了,咫尺物件和小天地,本来就是为了装这些杂乱的物件的。
出门在外,好多东西都不如自己家里的好用,挎刀少年郎伊二三最喜欢的就是这句话,出门在外,最能慰藉乡愁的,就是自己最熟悉的物件。
挎刀少年郎伊二三最喜欢看自己的爷爷拿起瓷碗喝酒的潇洒模样,嘶嘶地咂吧着嘴,入喉炽热狠辣的酒水,似乎是天地间最美味的琼浆玉露。
趁着爷爷不注意,挎刀少年郎伊二三也曾经尝过那粘稠却又澄澈的酒水,没有那么好喝,很辣,后味竟然还是苦的。
还没有井水好喝。
迈着轻快的步子,挎刀少年郎伊二三又一次走出小巷,天边乌云密布,似乎是要下雨,快入夏了,倒也是要多下雨才能迎接夏季。
摩挲着手中的铜钱,挎刀少年郎伊二三笑了,四方白的眼睛也蕴着笑,如一陂春水荡漾,原本平平的面容,在此刻稀有。
…………
狻猊藏器一直向着白头山深处跑去,在常人手中极为轻巧的姜黄养剑葫,在狻猊藏器看来,重逾千钧。
那个令人生厌的婆娘还紧紧地缀在自己身后,狻猊藏器不得不不断变换着路径,纠缠是最令狻猊藏器头疼的。
蔡绻紧紧缀在狻猊藏器身后,方才的符箓构成的天罗地网之中,其实还藏着一道追踪气机的符箓,百丈之内,令人无所遁形。
但是蔡绻也极为恼火,那个看不出原形的妖兽,竟然如同老鼠戏弄猫一样,不断以极为刁钻的方式,变换着逃跑的路径,
白头山上少有人走,草木茂盛,遮掩着本就如同羊肠般的小道,四面皆是草木带着或尖锐或长钝的枝刺,纵然蔡绻周身环绕着诸多护身的符箓。
面对着这些浸润着山水灵气而长大的草木,也是没有任何办法,蔡绻身上的道袍,却是给草木的尖锐枝刺给划破了许多,虽然不至于春光乍泄,但是一抹雪白露出,还是免不了的。
这更让蔡绻这个骄傲的正阳山女冠仙师几乎要气疯了,莫说无人看见,但是这等羞怒更甚,若是同等境界的仙师还好些,毕竟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但是给一个妖兽戏弄,如何能忍得下去。
一道银光乍然激射而出,带起如刀似剑的罡风吹拂,身前周遭的茂盛草木陡然纷纷成了破碎的枝叶,而那道银光却没有就此止步的意思,罡风吹拂,不断向着狻猊藏器而去。
狻猊藏器是故意如此,乱了修士的心境,就算是金丹境界的修士也会露出破绽。
心境,最为重要。
锋锐如刀的罡风夹携着银光粲然的符箓,向着狻猊藏器脖颈处激射而来,如同飞剑凌空,千里之外取人首级般。
蔡绻大怒,施展出的符箓品秩自然不会低,而以剑修剑气为勾勒符胎的“纵剑符”,是修士护身的极为珍贵的符箓,其中耗费的山水钱更是数以百计,百枚山水钱足够攀山五境的修士在山巅买得件品秩不错的本命法宝。
而蔡绻挥手便是耗费山水钱极多的“纵剑符”这可大大出乎了狻猊藏器的意料,眼见银光粲然的符箓横贯而来,狻猊藏器低头,但却仍然给那符箓之中绽开的剑气削去了一寸鬃毛。
而这仍然不算完,那银光粲然的“纵剑符”竟然又滴溜溜一转,向着狻猊藏器的眉间而来,相隔不过数十步,宛若实质的剑气迎面,如同锋锐异常的飞剑直顶在眉心一般。
避闪不及,狻猊藏止步的意思,罡风吹拂,不断向着狻猊藏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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