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阙门救美第3/3段
孙坚将脸转向臧旻：“还望刺史大人向天子奏明：越王有断袖之癖，最近越发喜好男色，所以封的妃子都是男儿！等一下选人头的时候，我们大可多选些俊美的脸庞，然后冲洗干净，加上粉黛妆容，敷以冰块防腐，再装匣运京！想必天子见了，也必定会感到兴味盎然！”
臧旻听了，复问：“如此离奇的事情，朝中大员怎么会信？”
孙坚笑道：“正是因为离奇，才会信。妖贼许韶创立邪教桃花道，许诺三生三世的桃花岛富贵，如此离奇的事情，在会稽为何有那么人多信？因为人生本无聊，荒谬本身便是口味单调的黍米饭的调料。试问：朝中大员为何不关心会稽剿贼的兵粮辎重的耗费，不关心吴、丹阳二郡军民的疾苦，却偏偏对三百伪妃念念不忘？还是那个道理：调料比饭更可口。既然京师的口味如此特别，我们再加点特别的调料，又有何不可呢？”
孙坚的这番“歪理”，一时竟让臧旻无言以答，但其中表达出的对于京师官场的不屑，却又让臧旻同时感到手心发汗。而一边在思考孙坚所言的陈夤则在沉默须臾之后，突然对手下大喊一声：“罢了！派些人，在死尸堆里砍一些模样俊俏的人头来！”
陈太守态度的惊人变化，让全场人等都愣住了。为了确保自己没有听错，孙坚补问陈夤：“陈大人真地认为孙某人计策可行？”
陈夤点点头：“只要能弄三百颗人头交差就行了！”
“男的也行吗？”
“也行！”陈夤恨恨地说：“这年头，雄的雌的、黑的白的、忠的奸的，都统统分不清楚了！我们丹阳兵在前线为朝廷浴血奋战，朝廷竟然毫无片言关怀之语，他们却对几百个伪妃更为挂怀！既然朝廷不兑现下拨丹阳军粮的许诺，我们丹阳人为何又要将真的伪妃首级送到京师呢？”
孙坚听了大喜。这个陈夤，看似脾气暴躁，却总在关键时刻被孙坚所说服，可谓其人生中的福星。不过，看着那些依然脸上挂着杀气的丹阳郡兵，孙坚心中还是感到有点不放心。他眼珠一转，转身对被海贼帮护住的众伪妃大喊：“丹阳的弟兄们为了拯救姐妹们出越贼火海，流汗流血，却未得朝廷的犒赏，姐妹们是不是该有所表示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众妃子头上的各种金银头饰。后者理解了孙坚的意图后，纷纷摘下头饰，扔给了孙坚，以及他身边的祖茂、徐真、吴景、孙静、王獒、王舫等人。手里捧着一大堆精美头饰的孙坚等人又奔向了丹阳兵阵，向着骚动的人群边扔财宝，边大喊：“救人一命，得人财宝，两厢情愿，岂非美事！”
财宝都快扔完了，本来严整的丹阳兵阵也早已东倒西歪。原来大家都在互相抢夺对方手里被自己看中的头饰，现场一片混乱。成功瓦解了丹阳军杀气的孙坚刚想带着弟兄们回到本阵，却又被陈夤策马挡住了去路。
孙坚以为陈夤是要向他索要自己的那份财宝，于是小心地回道：“太守大人！您的那份我事后孝敬！现在人多眼杂，不方便！”
陈夤摇摇头：“弟兄们家贫，拿点财宝补贴家用乃是人之常情。不过，我陈夤家里也有两片小庄园，并不缺钱，怎么好和弟兄们争财？只是麻烦你孙司马和那些女子们知会一句：再向朝廷交付一物，我们丹阳郡兵就无他求了！”
“何物？”孙坚反问。
“一颗人头，只要一颗人头！”
“谁的人头？为何这颗人头不能用越兵的人头充数？”孙坚再问。
陈夤捋捋胡子：“此物就是伪越后的人头。我和臧刺史曾联名上奏天子，虽然没有提到三百伪妃之事，却说明了伪越王确有一伪后，且说明了其为一名中年女子。因为这是我们自己上的奏报，总不能自食其言，欺骗天子说什么连越后也是男的吧？再说，目前许韶虽已授首，伪越王却依然在逃，我们总不该连颗伪越后的人头也交不出吧？”
还未待孙坚回陈夤的话，臧旻立即插了话：“孙司马，此事陈太守言之有理！今天你已经救了三百女子的性命，背后的爱民之心，亦令本官十分感动。但凡事都无法十全十美，你总不能救出所有人吧！快去找到伪越后，将其斩首交差吧！”
孙坚无法再抗命了，只好言“诺”，缓缓走到众伪妃面前。他先对着她们做了一个揖，然后便慢慢说道：“诸位姐妹已经看到了，今日孙坚为了搭救大家的性命，已耗尽余力了。还望那位已被封后的大姐自己走出人群，为了诸姐妹献出生命，在此孙坚先拜谢了！”说罢，孙坚伏地不起。
众伪妃见状沉默不语，有人开始往人群的深处探寻越后踪影。不久后，年妇人慢慢站起，用充满磁性的女音对孙坚说道：“孙司马，小女子的项上人头，请随意取用，不必客气！”
孙坚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名女子。他又看了看旁边同样惊讶得长大了嘴的祖茂。两人同时惊呼：
“怎么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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