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螺羹破案第1/4段
衙署厅堂外的小吏听到孙县丞的发令,立即敲起了门前的金鼓。不久后,田家代表二十人,丁家代表十五人,都披麻戴孝,沿着长廊,鱼贯来到县令的主厅前。因为厅内容纳不了这么多人,大多数代表只能坐在门口,眼睛往里瞅。见到在堂上坐着的不是赵县令而是孙县丞,两家人都有点诧异,不知说些什么。吴景见了有点生气,站起来呵斥:“见县丞大人为何不跪!”
两家人都极为勉强地跪下,有气无力地说道:“草民拜见县丞大人”,脸上却都带着对于这个扬州外来官吏的不屑。孙坚则脸上堆着笑说:“县令大人今天有事出巡,由我孙坚代行其职责,请诸位尽抒胸臆,本官一定为民作主!”
说到这里,田家总代表、刚死去的田彧的长子田邈站了起来,指着丁家阵营的一个年轻女子说道:“老朽是田家原户主、先父田彧长子田邈。此女系先父生前所纳之妾,但迎娶三日后先父就突然亡故,可见是此女克死了先父。但考虑到我田家家风一向宽厚,故而就不再追究,只是将丁氏撵出家门。不料丁氏不思悔改,竟然在先父亡故之后就与人勾搭成奸,还暗结珠胎,生下一个男婴,到处撒谎说是先父的种,妄图以此为口实霸占家产,实在是可恶至极……”
田邈其实也是六十几岁的老人了,不料说起话来声如洪钟,听得孙坚鼓膜发麻,心中不由得对田彧老爷子生前的风姿遐想连篇。不过,田邈恶毒的话语,也惹得手抱婴儿的丁氏大肆啼哭,丁家阵营一片喧嚣,整个厅堂瞬时陷入了混乱。
“一个一个说!不要喧嚣!”吴景大声喝道。
“我代表丁家说话。”一个声音低沉的青年男子拄着哭丧棍站了起来。他把额前的乱发往后一捋,抬起了头,看得孙、吴与四下的曹吏都一起惊叫起来:
“丁县尉,怎么是你?”
“不错,正是丁昊。”丁昊用坚定的眼神与孙坚对视着。
吴景暗觉县衙第三把手与第二把手如此目目相对,实在有碍观瞻,立即站出去替孙问话:“丁县尉,你身为朝廷命官,遇到亲属涉案,本该避嫌。你却利用为家母丁忧的机会打本县的官司,不怕外人责你以权谋私吗?”吴景言罢,身边几个围观的田姓曹吏也都纷纷附和。
“吴功曹此言差矣!”丁昊不卑不亢地应道:“圣人说过,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身在县衙当差,遇到家人打官司,自然要避嫌可我丁昊当下既然还在丁忧期间,就是草民一介,自然有权打官司。”
吴景也不依不饶:“可圣人也说过: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你既然在丁忧期间,就得好好守孝思母,不可横生是非。请问:阁下为何现在不在守孝,而又到了县衙?”
丁昊冷笑一声:“请教吴功曹,何为孝?”
吴景不假思索地回道:“圣人也早就说过了:孝子之事亲也,居则致其敬,养则致其乐,病则致其忧,丧则致其哀,祭则致其严……”
“好!吴功曹说得好!”丁昊击掌大叫,继续说道:“所以,孝子要乐父母乐之乐,忧父母忧之忧,是否?”
“然也!”吴景点头。
丁昊接着往下说:“家母病危时,最忧虑的就是我这侄女的遭遇。她对我说,这孩子命苦,被田家玩弄后惨遭抛弃,肚子里明明是田家的种,却横遭污蔑是野种,真是让全族脸上无光。换言之,我丁昊要是无法给侄女讨回公道,就是违背家母遗愿,也就是不孝。丁忧期间为了家母遗愿而来打官司,在下看来,正是孝子当为之事!”
丁昊说罢,丁家阵营一片叫好。
孙坚摆手叫大家安静一下,然后继续笑着说道:“尽管两家分歧很大,但也并非毫无共识。丁氏曾是田家纳的妾,这一点当无争议。按照汉律,凡是妾都无法继承遗产,这也是无异议的。所以,若丁家要分得田家遗产,只有预先证明丁氏之子是田家的种……”
丁昊立即打断了孙坚的发言:“这事不需要证明。侄女给田老爷子做妾之前还是黄花闺女,做妾之后就怀了孕,不是田家的种是谁的种……”
田邈听了立即反驳:“先父纳那贱人的时候已经八十八岁高寿了啊,与先父同房三日就能够怀上,你当先父是廉颇再世?分明是丁氏被休之后再勾搭别的野男人,怀了野种,然后到处胡说是田家的种!”
丁氏听了再次哇哇大哭起来。丁昊悲愤地反驳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你说我侄女勾搭别的男人,请问她勾搭谁了?可有证据?”
田邈一时语塞,但想了想,回道:“说到那野男人,那个刘大夫最可疑!很多人看到他和那丁氏过往甚密!”
“你胡说!我家侄女产后虚弱,便请了刘大夫上门调理,而且其诊治时我家族人都在场,刘大夫从来没有非分之举!”丁昊迅速还击。
“你们丁家自己人做自己人的证,我们田家不认!”田邈也是寸土,丁家阵营一片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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