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盐城说盐第1/3段
孙坚巧断遗产案后四个月，整个徐州已经入夏。这日又是官吏的休沐日，孙坚无事，便携家小在县城东门城头赏海景。吴甄抚摸着隆起的肚子，微笑着侧立在孙坚身边。原来，在搬入丁家的日字院后不久，她便怀上了他与孙坚的第一个孩子。虽不知男女，孙坚却坚信这是个男娃，并将其预先取名为“孙策”。在孙坚身边另一侧的孙贲与孙辅，则在城墙上兴奋地拉着翱翔在蓝天上的“乘鱼升仙鹞”，指点着与之伴飞的白鸥。吴景则盘腿坐在城楼的阴棚里，与兵卒们一边吃茶聊天，一边下着六博棋解闷。
有点玩腻木飞鱼的孙贲、孙辅收了那玩具，气喘吁吁地跑回到孙坚、吴甄面前。转移了兴趣的小孙辅指着城门外海岸边的片片盐场，问孙坚：“叔父，那城外的盐场是怎么产盐的？我们吃的盐真是从大海里来的吗？”
孙坚给孙贲一个眼色，叫他来回答弟弟的疑问。孙贲点点头，指着下面的盐田说：“弟弟，你看到外面摆放的一个个大牢盆了吗？海水倒到里面，然后下面用柴火加热，蒸去水分，留下的就是晶白的盐。”
“嗯……但我还是不懂……”小孙辅皱起了眉头。
“阿辅，你心算如此迅捷，这么简单的煮海制盐法怎么不懂？”吴甄笑眯眯地摸了摸孙辅的小脑袋。
“婶娘，我不是不懂煮海制盐法。我只是不懂，这么简单的制盐法，应当人人都会。那么，为何本县最富庶的只有田、丁两家呢？”
孙坚哈哈大笑。他也拍拍孙辅的脑袋：“以前听你答出了算题，还以为是你死背了九章算术的解题法而凑对的。现在看来，侄儿你能问出此问，的确是有点小脑筋。”说罢，他又转头看孙贲：“你能回答阿辅此问吗？”
孙贲瞪着眼睛看着下面的盐田许久，突然恍然大悟。他在小弟脚下垫了几块废砖，以便让他看清城外盐田边的一排排牢盆。他反问小弟：
“阿辅，你觉得那一个牢盆有多大？”
要准确判断远方物体的大小，即使对成人也并不容易。但孙辅清楚地看到几个田家的成年盐奴正在一个大牢盆边用木棍搅动热腾腾的卤水，而那牢盆的高度又恰好是盐奴身高的三分之一。于是，他立即往婶娘吴甄身上比划了一下，位置就大约在她肚子最凸出的那个部分。他有点调皮得说道：“牢盆就是策弟那么高。”原来，就连五岁的孙辅也都知道了他未来的堂弟叫孙策。
“不得对婶娘无礼！”孙坚刚想抡巴掌教训孙辅，孙辅却吐了个舌头躲到了吴甄的身后。他知道，吴甄喜欢他甚过喜欢孙贲，根本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动气。
吴甄果然笑着拦住了孙坚，打圆场道：“夫君莫怒。盐铁之利，天下富庶之本。刚才阿辅指着策儿，随口就说这就是煮盐牢盆之高度，可见策儿未来定有大富贵！吉兆啊！”
吴甄的这番话立即打消了孙坚的怒气。他再回头看孙贲：“别分心，继续回答阿辅前面的问题！”
“诺！”孙贲点点头。他继续对孙辅解释道：“阿辅你也看到了，牢盆很大，又必须耐得住火烧。可见，不是大户根本置办不了这么多优质的铁牢盆。所以穷人家煮海可富不了……”
“那穷人家可以买小牢盆煮海啊……”孙辅继续反问。
“那产量就低了啊。”孙贲继续解释道：“你看，大户家有自己的大批盐奴，又有大号的牢盆，产的盐自然就多，价格自然也就低，小盐户怎么与之竞争？”说罢，他回头问孙坚：“叔父，我说得对吗？”
孙坚点点头：“小侄你搬进县城住后，见识的确长了不少。你刚才说的都对，不过叔父我再补充几句。其一，对大户而言，煮海了孙坚，打圆场道：“夫君莫怒。盐铁之利，天下富庶之本。刚才阿辅指着策儿，随口就说这就是煮盐牢盆之高度，可见策儿未来定有大富贵！吉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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