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景心嫣识第4/4段
不料此刻吴景的眼睛却瞪了起来：“不许骂她淫妇！否则我就骂你的胡婵是淫妇！”
孙坚嘿嘿笑了起来：“你误会了，阿景，我从来不把淫妇当成骂人的话，所以你骂胡婵是淫妇，我孙文台一点都不生气。而且她也的确是淫妇。但话说回来了，就算我将来纳胡婵那个淫妇为妾了，也不可能动摇你姐姐的地位，因为我孙文台知道尊卑有序的道理。而你呢？昏头啊！你若仅仅是与那左氏保持奸情，我可以装作不知，但一旦下了婚聘，那就肯定会全县风言风雨，这点你难道不懂？到时候你我两个扬州人怎么在徐州立足？我就不懂了，女人就是这么回事情，有些事情图个新鲜也就罢了，你怎么就认真了呢？”
“她……她是……我第一个女人”。吴景慢慢地回应道。
孙坚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小舅子，又摸了摸他的额头。他摇摇吴景的肩膀，问道：“真的？你在遇到她之前，就没有尝试着去那吴县的花街柳巷见识一下？”
吴景懵懂地摇摇头。
孙坚苦笑着也坐在了席子上，摇摇头：“真没想到你喜欢这样的女人……那左氏赚大了！”
这时，吴景突然眼睛一亮，抓住孙坚的胳膊，问道：“文台，你应当支持我啊！听说胡婵有个孩子，将来能不能入你们孙家的族谱，将影响到未出生的策儿的地位，这事我姐姐很可能会介怀！这次你帮我，下次我帮你！”
孙坚摆摆手：“你别拿这事威胁我！胡婵的儿子就算是我的种，不用你姐姐发话，我也不会让其入孙家的族谱！策儿是我孙文台未来的第一继承人，就连贲儿与辅儿以后也只能帮衬他！而且也不是我这次不想帮你，是因为这事你自己做得太脏，没法说出口……”
“怎么没法说出口？”吴景反问道：“谁说寡妇改嫁丢人了？光武中兴后，光武帝陛下的姊妹湖阳公主的丈夫亡故了，她就委托天子替他找丈夫。可见，就连皇家的寡妇也可以再嫁，何况他丁家？”
“你这是狡辩！”孙坚回道：“公主死了丈夫，皇帝代为张罗找丈夫，这是名正言顺。你在别人丈夫活着的时候就与人妻有染，这叫私通！……”
“私通又如何？卓文君与司马相如也是私通，不也留下了千古佳话？”吴景还是非常固执。
“那是因为司马相如运气好，写了子虚赋与上林赋，被汉武帝赏识拜了官，这才让宗族承认了他与卓文君的婚姻。而且在此之前他和卓文君一直靠卖酒度日，小日子有多惨，你不是不知道吧？！”关于司马相如与卓文君之间的风流故事，孙坚听祖茂说过，所以复述出来可是滴水不漏。
吴景摇摇头：“我们不会沦落如此！按照汉律，亡妻也可以分得先夫大量遗产，更何况丁昊其子尚幼，左氏还可代为监管他的那部分财产。如果遗产分割引发丁家宗族不满，不是还有你孙文台坐镇县衙吗？就连螺羹破案这样的奇招你都能想出，分割丁家财产的事情难道会难住你吗？”
孙坚被吴景说得默默不语。他很清楚，只要左氏能够带来丁家四分之一的财产加入吴家，孙吴两家的财力就会大大增加，因此，这桩婚姻一旦成功，其实是会让他孙文台得大利的。但由此引发的舆论风暴，却又让孙坚感到忧心。
正当两个男人四目相对之际，吴甄突然闯了进来。原来，刚才她在隔壁已经听到了二人对话中的大半。吴甄也不多说废话，指着吴景就问：
“阿景，你就回答一句话：你真喜欢那左氏？”
“当然！”吴景点点头。
“那你可否等一等？”吴甄再问。
“等什么？”吴景反问。
“亡妻必须为丈夫守孝三年，若在三年内就改嫁，恐怕郡县风评都会不好，到时候甚至会连累到文台的官运。你等左氏守孝完毕再下聘礼如何？”吴甄一边说着，一边对孙坚挤挤眼。
孙坚迅速明白了吴甄的用意。这便是缓兵之计。吴景毕竟是青春少年，怎么可能等得了三年？只要孙坚与吴甄抓紧时间为其寻访到门第相当的青春少女，吴景十有八九会见异思迁，忘却左氏，然后自然是皆大欢喜。徐真曾用到祖茂上的计策，在此刻的孙坚看来，也完全可以再用到吴景身上。
吴景听到姐姐开出的条件后，踟蹰了一下，然后又猛得站立了起来，大声说道：“姐姐所言，合乎礼法，也合乎景心。既然姐夫能够在会稽等上姐姐两年，我也可以在盐渎等左氏三年！”
听到吴景那种坚定的口气，孙坚有点怀疑刚才的算计或许会落空，因为吴景或许就是这么一个从一而终的男人。但想到吴景只要真娶了那个左氏，便能够给孙家带来大量的财产，孙坚心中也便坦然了起来。反正，无论形势如何发展，他孙坚都不会是输家。这时，他也开始对那个让小舅子魂牵梦绕的女人感兴趣了。他补问道：“奋起，那个左氏的名字是什么？直到现在为止，我也只知道她的姓而已。”
“她姓左名嫣。”吴景回道。
“景心焉知？嫣知之。”吴甄冷冷地评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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