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诸葛先生第1/2段
祖茂到来后的又一个休沐日,夏末的骄阳在向徐州的大地撒播着一年中最后的淫威。在从广陵郡盐渎县到射阳县的官道上,骑着独眼朱雀马的孙坚正在一路急奔,后面则跟着骑着一匹花色小母马的孙贲。原来,前几日孙坚刚收到来自位于射阳县的臧府的请柬,而邀请人则是现任使匈奴中郎将臧旻十五岁的儿子臧洪。臧洪在书简里写道,由于父亲收服匈奴人的功劳,自己已获得“童子郎”资格,即将入京谢恩,因此在临行前特别希望与父亲当年的部下孙坚畅谈一二。老实说,孙坚对这份请柬本身并不感到意外,因为他入徐后与臧旻的书信,其实都是通过臧在射阳的家人转交的。臧、孙两家之间的互相走动,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意外的是,臧洪竟然在书简里希望孙坚带上自己的侄子孙贲一起来玩耍。这又是何故呢?
尽管心中带着一些不惑,叔侄两人骑马奔向射阳的路上依然是心情轻松。不管怎么说,总算是离开在盐渎的那个气氛诡异的家了。原来,胡婵到了孙家之后,吴甄便天天给孙坚冷脸色看,孙坚偷偷去看一眼胡婵、孙朗母子,都得小心翼翼避开吴家贴身奴婢的耳目。至于孙贲,内心也极为支持叔叔纳胡婵为妾,故而对吴甄的态度也一直敢怒不敢言。所以,今日他也乐得与叔叔去临县散散心,让这两个女人自己在家里斗天作地。
“叔叔,你跑慢点,我这小马的马力不如你的朱雀!”孙贲在孙坚背后喊道。
孙坚听了,立即勒住马缰绳,让孙贲的小马有机会追上。等到两马齐平后,叔侄二人便开始慢悠悠地边骑马边聊起天来。
“叔叔,臧旻大人究竟立下什么功劳了?”孙贲对臧家的事情还很感兴趣。
“这几年本来已经归义大汉的南匈奴人有点不老实,臧大人软硬兼施,控制住了南匈奴的单于读“蝉于”,使得朝廷免去了大量的兵费。你说,这功劳大不大啊?”孙坚笑眯眯地答道。
“那臧大人是怎么做到让南匈奴人心服口服的?”孙贲再问。
孙坚想了想,回道:“臧大人有奇才,懂胡语。在会稽剿贼时官军曾用了一批鲜卑骑兵,我曾亲耳听臧大人与鲜卑人说过鲜卑语。想必在去边境任职之前,他也已经开始学习匈奴语了。据说他还会点乌桓语。另外昨日我还听赵县令说,臧大人前不久在洛阳述职时,在朝堂上对西域风土人情、山川地理如数家珍,被当朝太尉袁逢大人说成是班固、班超再世……”
“哎?”孙贲听到这里有了抓了抓头上的发髻:“原来打仗的关键是要懂胡语,而不是懂兵法啊?”
“二者并不矛盾啊!”孙坚补充道:“孙子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很显然,要乱其谋,交其政,就不可不通敌之心而要通其心,就要先通其言,晓其语。故而,你要驾驭夷狄,就要先有一颗夷狄的心!”
“哦!”孙贲想了想,又皱起了眉头:“婶娘常对我与辅弟说要有夷夏之辨,而胡婵大姐却说,只有通晓胡乐才能有封侯拜将的机会,可见胡婵大姐的观点才与臧大人接近。可难道婶娘的见识还不如一个奴婢骂?”
孙坚瞥眼看了一下孙贲,心中暗骂:你这小子哪里是提问,分明借机表达对吴甄的不满嘛!但想到吴甄毕竟是一家的女主,她肚里又怀着即将出世的孙策,孙坚还是虚情假意地说道:“胡婵毕竟是一个奴婢,她的话就算是说对了,也是瞎蒙蒙中的。以后切不要再说你婶娘的坏话!她和你说的都是儒家的道理,我和你说的是兵家的道理。儒家的道理是根本,兵家的道理只是支流,懂吗?”
孙贲脸带狐疑地听着平素常骂“腐儒”的孙坚说的这番话,突然又冒出了一个新问题:“我已经不小了,叔父,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更爱婶娘,还是更爱胡婵?”
“换一个话题!”孙坚登起了眼睛,几乎都快向孙贲挥起了马鞭。孙贲敏捷地从马的另一侧顺下马鞍,抱住马肚子,背朝地面以躲避叔叔的鞭子。后发现孙坚的马鞭没有真打过来,他这才立即翻身重上马背,笑呵呵地说道:“好,换一个话题!”
孙坚满意地看着自己侄子马术的进步,不再申斥他,淡淡地说道:“关于朝廷官职、边疆地理,你大可提问!”
“嗯……好!叔父,臧洪哥哥的童子郎头衔是什么意思呢?”
孙坚回道:“按照本朝律法,孝廉试经通过者,拜为郎。臧洪本来还不是孝廉,因为父亲的功劳,被迅速拜郎,同时被举孝廉。因为他尚且年幼,所以这郎就叫童子郎。老实说,以前还有更年轻的童子郎呢。孝顺帝时的名吏左雄就曾经将两个十二岁的娃娃推为童子郎,其中一个是汝南人谢廉,另一个好像是……好像是……”孙坚一时想不起第二个名字了。
“河南人赵建章!”孙贲抢答道。
&坏话!她和你说的都是儒家的道理,我和你说的是兵家的道理。儒家的道理是根本,兵家的道理只是支流,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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