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党锢之根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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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祖茂将张俭背进二楼的房间的时候,他竟然还在酣睡之中。双手还被反绑着的程普示意祖茂解开自己腰间的一个小葫芦,用里面的解药将张俭弄醒。趁着这功夫,孙坚则出门叫丁塘骑快马去找左嫣速来客栈帮忙。他刚将话吩咐完,程普的解药就见效了。但见张俭叹了一口气,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看了看眼前的孙、祖、赵、田四人,又看看已经被绑的黄盖与程普,再看了看早就咽气的北宫,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与此同时,张俭那张烧得分不清眉目的脸,也让田邈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张俭不带面具的样子。出于恐惧,老头子的脚步往后推了好几步。窗棂外的那只鸮亦受了惊,扑打着翅膀飞走了。

  孙坚试探着问张俭:“章班主,你看明白了目下的形势了吗?”

  张俭看着黄盖与程普眼里喷出的怒火,回想起自己昏睡之前所喝的,恰恰是他们两个预备的酒水,大略明白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大惑不解地问:“老夫待你二人不薄,为何害我?”

  程普大骂:“呸!老贼你伙同北宫嫣脂窃我大汉各地防卫机密,图谋不轨,你可知罪?”

  张俭呵呵一笑:“太奇怪了,好像你们很在乎朝廷的安危似的。我就问你:你我过去可有私仇?”

  黄盖瞪大了眼睛:“你可忘却了十年前你犯下的人命案?”

  张俭哈哈大笑:“十年前我屠的可都是阉党一族,为的是荡涤朝廷污垢,重整乾坤!那可是我一生中最为快乐的一天!难不成你们两个也是阉党吗?”

  程普、黄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激动的情绪,交相大骂:“我们的父亲当时就被你与你手下所砍杀的,你这恶徒滥杀无辜,不得好死!”

  孙、祖、赵三人听了,彼此点点头。看来张俭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再让程、黄与之对质,已经没有意义。孙坚再次开门,叫丁鄙带两个壮奴押着程普、黄盖下楼看管,再搀扶田邈到另外一个别间休息,房内只留三个县廷中人细审张俭。

  因为料定张俭没有什么武功,孙坚在县令的默认下解开了他的绳索,并亲自为他倒了酒水。他边倒边说:“今夜竟然在盐渎这个小客栈里见到了名闻天下的八及的领袖,真是奇事。但本县丞还是不解,为何你刚才面对黄、程二人的指控,不努力抵赖自己的身份,而是如此快地就招供了呢?”

  张俭沉默了一下,回道:“看到北宫已死,又发现你们已经悉知她身上所纹的军图,老夫便知道抵赖已经没用了。”

  “你不怕我们将你交到郡署,然后让朝廷治你的罪吗?按你犯下的罪,你很可能会判车裂呢!”孙坚继续追问,语气中带着威胁。

  张俭摆摆手:“你们不会将我交给郡署的!”

  祖茂瞪大眼睛:“你这老匹夫,说话怎么这么狂妄?凭什么你认为我们会包庇朝廷钦犯?难道你的人头,不正是助我等升级的最好凭据吗?”

  张俭再摆摆手:“即使老夫现在承认了自己是张俭,即使你们也信了,但是明日你们若将我送到郡署,是没有人会信的送到徐州刺史部,也是没有人会信的再送到京都洛阳,更是没有人会信的!”

  赵横听出张俭话里有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张俭喝了一口酒,冷笑着解释道:“我带獓骃班历经凉、并、司、兖、青、徐数州,甚至在京都最有权势的人面前都曾风光无限!现在若被你们几个盐渎的小吏发现我竟然就是当年的钦犯张俭,那么沿途各州郡长官的脸面又该放在哪里呢?京都尚书台的脸面又该放在哪里呢?三公的脸面又还放在哪里呢?天子的脸面又该放在哪里呢?难道他们会凭借你们发现的所谓证据,去印证整个大汉官场的愚蠢吗?恐怕事情反而会变成这个样子吧:将你们三个外调甚至贬职,并严令你们从此对张俭一案三缄其口!”

  “但是你的确杀了两百多人,对吗?此事可有夸大?”祖茂好奇地问道。

  “两百人?”张俭想了想:“好吧,老实说,老夫已经记不清那天杀了多少人了。即使有人说当时我与自己的属下杀了三百人,恐怕也不算夸大……”说这话时,张俭眼睛里没有透露出一丝愧疚与不安。

  “这我就更不解了,”孙坚再问:“你为何觉得本朝官员会仅仅为了面子而继续袒护你呢?难道满朝文武都会觉得自己的面子要比两三百条人命更重要吗?再说,遇害者中就有当时权倾朝野的侯览的母亲,朝中的其它宦官难道不会感到兔死狐悲,对吾等的忠心投桃报李吗?退一步说,就算朝廷会因维护脸面将吾等削职,但天下人可是明辨是非的啊!吾等难道不能因此积累人望,以后在官场东山再起吗?”

  张俭狂笑起来,嘴里喷出的酒水撒了孙坚一脸。他喘完气,慢慢说道:“孙县丞,你说话真是幼稚!天下人明辨是非?你觉得你谁是天下人?是你孙家的丫鬟还是田家的盐奴?告诉你,天下人都是蠢货,是与非嘛,还是要我们这些读儒学的清流来定!别看党锢令下达已经十年了,但漏网的党人依然遍布天下。我杀了侯览之母,我就是党人的英雄,我就该青史留名,而且,这还不是我一人的私见,而是天下清流的一致看法!否则,当我负罪逃难的时候,为何沿途清流纷纷给予襄助,甚至愿意承担被连累杀头的风险,也要包庇于我呢?”

  听到这里,赵县令冷冷地点点头:“是啊,听说当年你一路望门投止,狼狈不堪。逃到鲁地,曾借宿孔子后人孔褒之家。你是溜之大吉了,却害得孔褒与其弟弟孔融事后争相替你去死,最后郡里只好砍了孔褒的头去向天子交差。但这除了证明你是个害友的无耻之徒,还能证明什么呢?”

  “错!”张俭大声反驳:“连孔子的后人都愿意为我而死,就足以证明我杀掉奸人的家眷乃是承接天意!”

  “天意?可天子才是上天之子啊!先皇孝桓帝曾下严旨捉拿于你,为何这天子的圣旨反而不是承接天意呢?”孙坚反驳说。

  张俭继续狡辩:“下圣旨追捕我的是先皇孝桓帝,你觉得当今天子会依然在意先皇下的追缉令吗?别忘记了,当今天子并不是先皇之亲子,而是早就驾崩的得自己的面子要比两三百条人命更重要吗?再说,遇害者中就有当时权倾朝野的侯览的母亲,朝中的其它宦官难道不会感到兔死狐悲,对吾等的忠心投桃报李吗?退一步说,就算朝廷会因维护脸面将吾等削职,但天下人可是明辨是非的啊!吾等难道不能因此积累人望,以后在官场东山再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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