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诸葛失算第3/3段
朱治一听这话，躲在袖子里的十指气得瑟瑟发抖。一边的韩当则瞪圆了眼睛，将放在身后的手紧紧攥成拳头。不过诸葛珪倒还是不急。他将扇子再扇了几下，示意朱、韩二人冷静，然后对言无名说道：“师傅您看，这么大的道场，恐怕会消耗掉整个下邳国的赋税，朱孝廉小小一个丹阳客商，怎么可能负担得起呢？不如这样：既然捐钱能够带来福报，我诸葛珪先捐就先捐给浮屠道金钱一枚，以示诚意，余下的获得福报的机会，也应当留给下邳的父老才对，是不是？”说罢，诸葛珪悄悄狠踩了朱治一脚，作为刚才朱治踩他脚的报复。朱治会意，也顺着诸葛珪的话茬说：“我家业比诸葛兄略大一点，就给金二两吧！”
不待言无名回话，一枚金币与一块金子就落在了言无名头顶的木钵。那钵晃了三晃，然后又稳稳地停在了无名光秃秃的头顶。
言无名当然不能满足这点收获。他先是双手合十假意道谢，同时眼睛还是紧盯着诸葛珪的袍子，说道：“诸葛施主身上的火浣布，似乎是浮屠释迦摩尼诞生时裹在身上的，若是能够捐出来，定可保未来诸葛一门富贵满堂！”
这次轮到诸葛珪发火了，手中扇动鹅毛扇的速度明显加快。但在他开口反击之前，人群中的诸葛瑾突然大声叫了起来：“师傅休要妄言！这袍子就是大秦产物，反复流转到匈奴单于手里，单于后送给了当时任匈奴中郎将的臧旻大人，臧家再转赠给家父的！名臣相赠，其意深远，不敢轻易转手！”
众人再将目光转向诸葛瑾，议论纷纷：“这定是那诸葛珪的儿子……对啊，你看，两个人的脸都那么长……”
言无名也将头转给诸葛瑾。他打量了小诸葛上下后，缓缓说道：“小施主面相奇异，官运恒长，未来定是辅国栋梁，弄不好能够做到大将军！……”
言无名的这番客套话，虽然多少消了点诸葛珪的火气，但他嘴里依然辞锋锐利，一副很不领情的模样：“孔子称命，孟子言天，吉凶安危，不在于人。无论犬子未来是福是祸，不求荣华富贵，只求职配德位。只是不知师傅所说的浣火布裹少浮屠一事，是否配得师傅之德位呢？”
言无名眯起眼睛：“此话怎讲？”
诸葛珪淡淡说道：“出家人不说妄语。若师傅为了取得诸葛家家宝而编造火浣袍出处，便是德不配言！”
“你这诸葛匹夫，怎么敢对高僧出言不逊！”一边的笮融开始摩拳擦掌。朱治身边的韩当见状，也将双手叉在胸前，用大眼瞪着笮融。
言无名喝退笮融，转而对诸葛珪笑道：“贫僧当然有验证之法。不知诸葛施主可敢用袍与浮屠的舍利摩擦一二？”
“摩擦了又如何？”诸葛珪问道。
“施主看了便知！”言无名笑着伸出手来，分明是向诸葛珪讨要袍子。一边的笮融见状，立即煽动周围的看客：“若诸葛不敢脱袍，那袍子便是假的，不经查验”事先安排在人群中的几个托儿立即高呼：“诸葛先生速速脱袍！”
诸葛自诩自己的火浣袍能浴火不坏，便坦然脱袍，扔到言无名怀里。言无名则小心捧下顶在头顶的木钵，将手指放在钵底扣动机关。但听得“吧嗒”一声，他便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根人的指骨来。然后，他将指骨大力与火浣袍摩擦，指骨竟突然烧了起来！
燃烧的指骨发出迷人的火焰，指骨本身却在火焰中渐渐变得透明如琉璃，折射出七彩的光。言无名将指骨高高举过头顶，大喊：“只有裹过浮屠真身的浣火布，才能将浮屠的舍利烧得通透！由此可见，此布本为浮屠道之物！”
“诸葛捐袍！”“诸葛捐袍！”在笮融的带领下，众人一起高叫。
诸葛珪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依他的江湖经验，他八九可以断定言无名是使用了某种西域幻术来制造了指骨燃烧的景象。但即使如此，他在短时间内也无法破解此诈术的奥秘。面对狂信的百姓，诸葛与朱治一时手足无措。
正当此刻，人群中有人朝诸葛珪大喊：“诸葛先生莫急，弟子在此！”诸葛珪循声望去，努力在人群中搜索喊话人的容姿。
虽然过了将近七八年，但诸葛珪还是认出了，喊话人不是旁人，正是他当年在盐渎所教的弟子，孙坚孙文台的长侄孙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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