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惑第1/3段
这位跛足的挑脚汉叫陈三早年天南海北的闯荡后来伤了脚,便在齐州做些粗活谋生,无妻无子,孑然一身。且因性情孤僻,不与四邻打交道,又时常搬动住处,也没人留意。魏天泽是四年前才机缘巧合地认识了他,得知他的身份,过后暗里往来没露过半点马脚。
此刻,他一身平淡无奇的布衣坐在沾满肮脏油垢的桌边声音极低。
“那院里近来可有动静?”
“儿子回来那位妇人高兴得很。”
“就没有愁烦的事?”
“倒有一件且跟主人谋划的事有点干系。”
外面闹哄哄的都是酒客这角落不起眼更没人打搅最适合孤僻的人喝闷酒。
魏天泽只埋头倒酒挑眉道:“说来听听。”
“妇人有个侄女,年初进了府里,很得那当家老妇人的欢心,留在身边住,那可是亲孙女都没有的待遇。那姑娘野心不小瞧上了这位”他伸出两个手指头晃了晃,迅速缩回去,“只可惜这位娶了亲,拦住了她的路。那妇人的心思,主人也该知道,嫁进了高门,便想把娘家也拉车起来,不甘心大全旁落二房,又怕手里那点权柄也被夺走,难得侄女讨人欢心,一门心思想留她在府里。”
这消息令魏天泽精神稍振,“消息确切?”
“秋娘打探的,主人放心。”
魏天泽知道这位秋娘,原本是沈氏的陪嫁丫鬟,无依无靠,在沈氏跟前伺候了几年,无功无过,后来得了恩典,嫁给外头一位叫曹英的男人。可惜曹英虽老实,却也没多大本事,又爱偷着赌钱,哪怕背靠傅家这般大树,也没混出个名堂。眼瞧着沈氏身边旁的管事捞了种种有油水的活儿,出人头地,他不思自身无能,倒怨怪主子薄情,不肯照顾身边人。
这念头久了,连秋娘都跟着暗自抱怨,即便沈氏常有赏赐,却也觉其薄情,没给她像旁人那样生钱的门路。
倒有点升米恩,斗米仇的意思。
陈三对傅家的仆人盯了很久,瞅着这个空子,慢慢跟曹英攀上交情,等对方上钩了,便许以重金,只消秋娘帮着刺探内宅消息,便给她财帛田宅。
秋娘虽对沈氏心有怨怼,到底主仆一场,起初不敢。
见陈三出手阔绰,拿到实实在在的好处后,到底是动了心,被曹英劝了一阵,欣然从了。
那秋娘在沈氏跟前伺候了大半辈子,哪怕不是有头有脸的管事,也颇得信任。到如今,陆陆续续已给陈三递了许多消息,且这种事做多了,自知倘若事发会不容于傅家,夫妻俩便死心塌地,任凭差遣。
关乎沈月仪的这条,想来也不假。
魏天泽喝了杯酒,问道:“怕只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主人猜得没错。那位爷不近女色是出了名的,且夫人美如天仙,未必瞧得上旁人。据秋娘说,那当家妇人虽宠爱侄女,却因孙儿已娶妻,想嫁到外头去。妇人近来为这事发愁,旁人不知,亲近仆妇却都看得出来。”
这便有戏了,魏天泽眼睛眯了眯。
既然有人拦路,就得除去。当初傅老夫人想让傅晖的妻子碰内宅的权柄,不就因道行不够,在沈氏那儿碰了一鼻子灰,索性躲到外头去了吗?也是因为此事,傅煜兄弟纵然敬重伯父,于沈氏的亲戚却不热络,他瞧得出来。
一旦沈氏生出这念头,便能为他所用。
事出紧急,天上没法掉馅饼,便只能冒险一试,以此掩护了。
魏天泽垂头喝酒,眼底锋芒渐厉,半晌后,朝陈三低声嘱咐了一通,而后结酒钱离开。
陈三仍旧坐在那里,直到酒馆打烊,才沉醉邋遢地走了。
傅府里,攸桐劳累了整日,在傅煜走后,便命人张罗涮肉,她躺着歇了会儿,先去泡脚解乏。等那疲惫退去,昏沉的脑袋也管事儿了,将宴席应酬的事丢在脑后,才想起杜双溪说的那小插曲,打算等会儿吃涮肉时,寻机转述给傅煜毕竟魏天泽跟傅煜是过命的交情,傅家又在密谋天下,她嫁进来没几日,这种嫌疑的事儿不好说得太突兀。
谁知道泡个脚的功夫,那位田姑去而复返,说傅煜不来了。
这也没办法,傅煜比庙里的土地公公还忙,紧急外出是常有的事。
攸桐没说什么,只请了傅澜音过来享用美食。
相较之下,寿安堂里的沈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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