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第1/2段
徐太师被气死的消息,最先传到了英王跟前。
跟许朝宗和徐太师纠缠了两年就算手插不到太师跟前英王安排在外围的眼线却不少。徐太师那儿咽了气,里头女眷当即大哭仆妇们忙着出去给主事的递消息。这些人探得风声当即便传了出来。
英王听见拍案大乐。
为了搞死徐太师他这两年可没少花费心思前后折腾了好多回皆不见成效,谁知这回剑走偏锋竟有如此奇效?
先前攸桐提出此议,他半信半疑打算让魏家冲锋陷阵,他来坐收渔利。
待案情明朗,徐太师气得病倒后英王当即喜出望外,未料这事儿对徐太师真的管用。这可是天赐良机!英王思来想去觉得那魏家父女势弱未必能一针见血当即命人多费些力气掀起极大的风浪。见徐太师称病龟缩在府还发愁该如何引蛇出洞,谁知睿王倒是心急,怕宫里无人照样愣是将重病的老头子拎起来,乘车出了府,
英王哪能错失良机?
怕魏思道笨嘴拙舌的,没法一击毙命,便派了这最会挑刺骂人的御史去。
果然,不负所托!
夺嫡的事儿本就是他占上风,没了徐太师,更多两分成算,往后登基称帝,朝堂上没了徐太师碍眼睛,岂不快哉且这事传扬开,徐家往日的清名顿成骂名,那些拥趸自是树倒猢狲散,他不费一兵一卒,没惹半点嫌疑,撇得干干净净!
英王拥裘斟酒,听长史将闹市里的情形禀明时,乐得连干了三杯。
旋即卖个人情,命人将这消息递往魏家不管从前关系如何,这回魏家着实给他递了把好刀,除了他心头大患,有了好消息,自该同乐才是。
消息递到魏家,魏思道仰天长叹,半晌,才笑起来,渐渐湿了眼眶。
当日满城骂名,他无力回击,眼睁睁瞧着女儿名声扫地,投水自尽,恨她不争气之余,岂不心痛?那徐淑和许朝宗固然可恨,但背后撑腰、推波助澜的徐太师更是元凶。从前无力对付徐家,这半年放出消息铺垫前情、摸着线索搜集证据时,没一日不盼着将他恶行昭告天下。而今,总算如愿。
魏思道向来不太善言辞,抬袖抹过眼角,关上门,独自喝了半坛酒。
攸桐对此已有预料,倒没太激动,只咬牙骂了声“活该”。
而后到祖母的小佛堂,默默上炷香徐太师既死,徐淑落魄的日子怕是也不远了。
徐太师的死在外面是拍手称快,徐家和睿王府里,这消息却是十足的噩耗。
消息传来时,徐淑正端着晾好的汤药慢慢喝,闻言手腕剧抖,碗盏跌落,腥苦的汤药洒了满身。王府的侍女忙帮她擦拭,徐淑也顾不上去换衣,只不可置信地道:“这话当真?”
“是真的。”回话的是她从徐府带来的侍女,“是太师身边的小厮亲自来递的消息,说前日殿下回府劝说后,太师身子好了许多,今日原本是要去衙署一趟而后进宫的,谁知路上碰见上回弹劾的那御史,起了口角,气得”她说不下去,只惨然低头,“太夫人也厥过去了,幸好咱们老爷回来的及时,府里才没乱套。”
徐淑手脚发软,踉跄退了两步,死死扶着榻边的桌案,骨节指甲几乎泛白。
祖父上了年纪,身上添了许多毛病,容易急怒攻心,她是知道的。
朝堂上明枪暗箭,都有章可循,祖父一生清誉,最怕的就是晚节不保。前日她同许朝宗去探望时,还特地宽慰安抚了许久,说外头那些传言必是英王为夺嫡的事而翻起来的,不必太往心里去,更不值当为这点事生气伤身。
谁知道转过头没两日,就出了这事?
徐淑的指甲几乎掐到木头缝里,好半天才定住心神,强忍着没在侍女跟前露怯落泪。缓缓起身时,她脑海里首先想到的,便是此事的罪魁祸首魏攸桐。倘若不是她杀个回马枪,在事态平息后骤然发难,徐家哪会被推入千夫所指的境地?祖父更不会因这事而惊怒卧病,乃至被人在闹市当着众目睽睽讥讽嘲骂,呕血而死。
御史怎么就那么巧地在闹市碰见,定是被魏家收买了的!
徐淑死死揪住了手帕,强震镇定,由贴身侍女扶着,缓缓往许朝宗的书房走。
到得那边,但见窗牖紧闭,侍卫肃立。
见她目光微微呆滞地要往里走,侍卫忙行礼道:“殿下正与人议事,还请王妃稍候,容属下通禀。”
“我要见殿下。”徐淑视若无睹,径直往前走。
她是睿王的正妃,拜过宗庙的人,且因徐太师助力良多,哪怕成婚后并无子嗣,在睿王府的地位仍十分贵重。侍卫哪敢真的拦她,又怕许朝宗怪罪,忙稍稍拔高声音,英王为夺嫡的事而翻起来的,不必太往心里去,更不值当为这点事生气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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