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宣室第1/2段
权力与欲望往往并进。无欲无求之人,只能卑微地空谈理想。
躺在软绵绵的塌上,看着窗外的麻雀叽喳地唱歌,就是不愿意起床,大概是最惬意的事。“哟,夏青衣,还睡着呢,陛下陪太后用完早膳就过来宣室了。”昨晚帮助我逃跑的青年太监笑道。我潜意识地挽起袖子,守宫砂还在,伸伸懒腰,就赤脚拿书案上的双鱼玉杯喝水。“夏青衣,别乱来呀!”那青年太监折叠好羊毛毯,就立刻将我用过的双鱼玉杯捧去殿外清洗。
“青衣是宫女的别称吗?”我跟随那青年太监在殿外的水池梳洗一番,兴致勃勃地问道。“陛下向太后请早安时,就提出封夏姑娘为宣室执掌青衣,太后大喜,邀陛下早朝后共用膳。”那青年太监小心擦拭双鱼玉杯,笑道。“那也就是说,我成了陛下的姬妾?”桃心木梳从我手中滑落。“小奴倒是第一次发现有不想服侍陛下的女人。青衣不过是高级别宫女而已,无名无分。”那青年太监捡起桃心木梳,皱眉道。“真的,公公?还是自由人,太好啦!做青衣是不是干活轻松、赏钱多多?”感觉像吃到了正宗的核桃酥般开心,我差点想跳进水池庆祝一下。“别高兴得太早,伴君如伴虎。以你这等姿色,倘若犯了错,陛下不会为之动容。”那青年太监恢复了轻蔑的态度,冷笑道。
“还未请教公公尊姓大名?”我作揖笑道。没有公主命的人大多见惯了趋炎附势的嘴脸。对付他们,若不能踩在脚下,就只能恭敬。“小丫头,算你识趣。小奴打小跟着陛下,连高逢这个名字也是陛下赏赐的。”那青年太监露出不可一世的得意模样,言辞激动。然而,善变的我前一秒还思量着讨好刘彻身边的红人,后一秒就冷漠地走向水池对面的一棵银杏树。
对于银杏树,总是有莫名的情结,仿佛置身于仙境的错觉。我记起昨晚扫视殿内时,有一瑶琴摆放在紫檀木案几上,趁高逢顾着擦书案之余,悄悄取出。我坐在银杏树下,调校琴音。飘舞的银杏叶,像一场金色的雨,将我困在这里,酝酿伤悲。“如嚼幽兰清苦之味,好曲!”忽然听得一人笑道。我不悦地抬眼,原来是昨晚在宣室吓得我跌落奏折的男子。他戴着玉冠,穿着十二章纹玄服,较之前更意气风发。“叩见陛下。”我抱琴行大礼道。“夏姑娘,怎么不喊朕小太监了?”刘彻笑道,想扶起我,却被拒绝,皱眉不语。“请陛下恕罪,奴婢实在是太累了,想睡塌上,怕识破了陛下的身份,又是一番折腾。”和君王作对只有死路一条,我尽量收敛起高傲的姿态,转而低头道。
“朕不会吃人,别怕。”刘彻笑道,拉着我的手入殿。“陛下,奴婢的手脏。”逼迫自己做不情愿的事,真的是如蚂蚁撕咬全身。“放心,朕不会对襄王的女人无礼。”刘彻坐在书案前,笑道。“陛下说笑了,奴婢不认识这个贱人。”我恼道。“朕实在不解,襄王一向坐拥美人,什么时候转了口味看上你了。”刘彻边翻阅奏折边笑道。从他轻松的揶揄口气来判断,拒绝和亲之事进展顺利,我想要份早餐填肚子应该不难吧。呜呜,自从穿越到西汉,经常饿到头晕腿软,做古代人说多都是心塞。“陛下,可否赏赐奴婢一碗牛肉拉面,少油多辣即可。”我作揖道。刘彻瞟了一眼,点头示意高逢准备,便认真审批奏折。
在宣室待了半个多月,逐渐通透刘彻的人性。霸道、专横,是每个帝王家族必有的特征。刘彻有时候受了大臣的气没有发作,回来喝杯烫点的茶水都会扔在地上,吓得我不敢走动。不过,他活泼开朗,提早批阅完奏折后,就边吃杏仁饼边和我聊大臣的八卦,偶尔也爆点宫中的趣闻,比如说平阳公主一吃山楂就会夜游,曾经画花过太皇太后的脸。他一喝酒,就爱说朕要做和秦始皇一样的千古一帝,踏平西域,一统中原,活像一个可爱的愤青。当然,每次借他酒醉时求他解除禁足于宣室的命令时,他竟清醒地说时机未到。实在思忖不到将我关在这种大殿有什么好处,真是抓狂。
晃一晃,到了立冬时节。此时的长安似乎没有两千年后的西安那么冰冷。宫女和太监早早扫完落叶,领了我煮好的茶叶蛋就离开。这是刘彻厌烦了我的死缠乱打给予的特权,除了衣着不得僭越青衣身份之外,我可以向高逢要求任何东西。所以,我毫不客气地向陛下讨了宣室殿北边的房子当作厨房。又以闷得慌为由,帮刘彻看完所有的奏折,编订成册子,分类成黑红橙黄蓝白六个等级。即便如此,也填补不了我的落寞感。但是,每次提笔写信和寄银两给哥哥时,抱怨的话快跳出心底,竹简上还是那句话,哥哥放心,一切安好。
诺大的宣室殿,往往只剩我一人。倒不害怕冷冷清清,以前在加拿大也试过生日时候吃块蛋糕就结束。本来约了刘彻一起烫火锅的,肥牛肉、鸭肠、牛蹄筋、菠菜等都准备好了,结果刘彻临时被叫到长信殿陪太皇太后用午膳。哈哈,一个不留地吃光,这是放我鸽子的代价。
“陛下,可没预备你的分量,回椒房殿吧。”我听得脚步声,故意大口吃肥牛肉,烫得舌头麻麻的。去黄花梨木塌旁的茶几倒杯冷水喝时,蓦然被他按在床上,吻了许久。这吻,像一不敢走动。不过,他活泼开朗,提早批阅完奏折后,就边吃杏仁饼边和我聊大臣的八卦,偶尔也爆点宫中的趣闻,比如说平阳公主一吃山楂就会夜游,曾经画花过太皇太后的脸。他一喝酒,就爱说朕要做和秦始皇一样的千古一帝,踏平西域,一统中原,活像一个可爱的愤青。当然,每次借他酒醉时求他解除禁足于宣室的命令时,他竟清醒地说时机未到。实在思忖不到将我关在这种大殿有什么好处,真是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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