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争艳第1/3段
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
出了猗兰殿,路过九华殿,嗅到淡雅的素心兰香,心生一计,对着打了鸡血看热闹的淼淼,笑道:“去把前些日子月出亲手绣的素心兰香囊送过来。还有司马相如赠的那张绿绮擦干净,搁在平时看奏折的书案。”
等淼淼离开,身子颇疲乏,唤了太监,叫来马车,拽着白扁,赶往椒房殿。马车内,我见白扁板着一张胶原蛋白脸,掀了窗帘子,往外瞅,便悄悄地顺走他的百草袋,全部倒出,从长得像梨花的惜雪花里翻找出一朵冰月霜,塞进腰带里,尔后物归原主。这白扁,竟然一点也没瞧出异样,是我的小偷本领太强么?
“丫头,偷我药王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白扁下了马车后,冲我投来诡异的一笑,接着大摇大摆地朝未央宫门口走。
他这算是不辞而别么?丫头,丫头,很好听,似春风般温暖了胸口的冰块。我和欠扁老头好像不熟稔吧,为什么会如此亲切呢?
椒房殿,几只春燕在木棉树杈上做窝,三位女主在十二曲国色牡丹浮雕屏风外搭戏,加上她们那些抢戏的婢女,可谓百花争艳。
啧啧,刘彻的后宫真是美人的天下。
皇后陈阿娇穿的是大红捻金牡丹纹蜀锦,戴的是有点熟悉的云鬓花颜金步摇,娇艳世无双,只是脖颈上那道紫红色的瘀痕影响了整体的美观。顺着她的发髻朝上看,那条挂在横梁上的白绫,阴森森的,若是黑夜无灯火的话,陈阿娇大概会是只艳鬼。
再看她的侍女小双,相貌平平,蜜合色的宫装连朵花边也没绣,脸上涂的相思引倒是增添了不少女子的娇羞姿色。椒房殿的宫女,大多都是像小双这般模样,养着安全。陈阿娇这个妒妇的名声也不是白得的。
相思引,是春节后哥哥的上官燕新推出的贵族胭脂。第一批相思引,只研制了九百九十九盒,一盒十两金子,不到三天就被哄抢一空。黑市炒到一百两金子,哥哥留给我的那一盒倒手出去卖赚了不少私房钱。以小双的月俸,是买不起相思引的。
相思引,依旧是以红蓝花叶汁凝脂为主,加了沧海珠粉末和相思花露水,说不出是哪种红色,乍一看比桃红色深点,恰似泪痕晕开般柔美,再细细地打量,比酒红色浅些,若即若离的,明明近在眼前,却抓不住。相思大抵如此,念着念着入了梦,梦里青草也是香的,醒来对着金樽美酒,但尝不出味道。
夫人王月出穿了一身月白色祥纹广袖三绕曲裾,梳飞仙髻,配以薄鬓,簪飞星传恨珠钗,如九天玄女堕入凡尘。可惜,她的脸色憔悴,在太阳底下站着跟个纸糊人似的,需玉成和笙歌一起搀扶着。
玉成不再执著于粉蓝色的衣裳,而是改穿淡黄色的衣衫,梳的双丫髻,簪了朵灿灿的迎春花,愈发地俏皮可爱。只是她的性子,本就不是活泼的那种,全然抛弃了原有的恬静,反而觉得像只困在歌舞坊的燕子。
笙歌又穿回初见的灰色毛纺襦裙,脸上那道渗人的疤痕还是用胭脂描了几瓣梅花,除此之外,不愿戴任何珠钗,因为不大爱说话,常常被爱嚼舌的太监称为寡妇。
夫人李姬,自然是维持她这朵姑苏城里浸润的山茶花的清雅气质。一袭水绿色蝉翼纱裙,长发仅用白色缎带挽起,别一朵绿萼山茶,不愧是采桑阁阁主,一出场就叫人挪不开眼。
她亲自调教的婢女碧婷,虽是淡绿色的花骨朵,也是亭亭玉立,再过几年,长开些许,若有李姬提携,混个美人应该不难吧。
“月出不甘,求皇后娘娘讨个说法,为什么要害死本宫的孩儿?”月出泣道。
依照丁四娘的经验,月出的哭泣是最惹人怜爱的。惨白的脸颊,因为胸脯的阵阵咳嗽而染上不太健康的薄红,更有点点泪痕装饰,颇得雨后落红的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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