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梦魇缠身第1/3段
宋彻从锦娘那处出来时,面色红润,神采奕奕,怎一个满面春风可以形容。
就连花予逮着他想要问个清楚,他也只是摇摇头,笑得一脸神秘。
“阿予,你进来。”
花予还想着问个清楚,却被里头的锦娘叫住,只得微一撇嘴,眼瞧着宋彻得意洋洋地离开。
锦娘对着铜镜正摘了固发的鎏金缠枝钗,一头乌黑浓密的发倾泻而下,不见花白之色。
花予顺手从她手中接过鎏金钗,心中不免有几分感慨。坊间都传和风居的锦娘是个奇女子,日日为和风居的经营打点谋划,不可谓不操劳,可数年不见容貌有变,和初至时别无异处。瞧着也就二三十岁的模样,可周身那股子成熟雍容的气派,却是这般年纪难得的。
旁人不知也就罢了,可花予却清楚得很,眼前的女人和萧裕是幼年相交的老相识,萧裕如今已是知天命的年纪,锦娘她想来也差不了太多。
她乖巧地站在锦娘身后等着她开口,时不时从锦娘手中接过取下的物什,搁置于案上。直到最后一支珠钗取下,锦娘才转头与她相对而视。
“送你回来的,是宋家的二郎君。我倒是不知道,你何时和他有的交情。”
她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来,可花予以为她唤自己进来是为着兴师问罪,自觉得有过,软着语气:“我与他也就是几分同窗的情谊,再没有别的,也就他不时捣鼓些幺蛾子出来。锦姨您若不乐意我与他往来,我听您的便是。”
她垂着脑袋,等着锦娘出声责问,却听到一声轻笑。
“我哪里有不乐意。”
她牵着花予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的软凳上坐下,“我方才不知你二人故识,或许面上难看了些,也是想起流莺那两丫头扯谎,又见你暮时方归,且与男儿一道,怕你吃亏。”
花予静静听着,不敢随意出声。
“可随后我便想,咱家予娘,这些年下来也是亭亭玉立了,哪家郎君见着会不喜欢呢?”
花予眉心微动,屏息留神。
“我也问过宋二郎,如我所想,他似乎确实是对你动了些心思。”
话说到这地步,花予是坐不住了:“我不知道宋彻对对锦姨您说了些什么,他虽待我与众不同,可我对他终归是无意的。”
从起初的婉拒暗示,倒如今直言相拒,该做的她都做了,只赖宋彻太执着。她捏了捏自个儿的手指,压了压睫:“我也是不想耽搁他。”
锦娘道:“我很久之前便想找你谈谈,可总寻不到契机,恰好今日话说到这儿,我也是想要提醒你。”
今夜月色甚好,疏凉的光透过纱窗,在地上映出斑驳光影。花予恍惚间觉得,锦娘的声音与往日都不同了些,似乎揉入了些许月色的温柔。
“和风居虽是一时避身之所,却非你久留之地,我将和风居经营得再好,也比不得一个普通人家的家底清白。你入私塾也可以见得,即便是挂着我表亲的名头都可惹人鄙夷看。我知你有才学,也不畏人言,可你如今面对的风言风语,不过是日后之十一。”
花予默然,她平日多以男儿身份示外,虽有人眼色,最多也只牵扯到锦娘身上,不痛不痒地讥讽她只做是不闻,倒未曾想过来日。
来日锦娘将她保护得太好,加之她在和风居生活了太久,久到几乎忘记自己与众不同,如今听锦娘这般说着,倒也觉得自己是过惯了安生日子,竟忘了未雨绸缪。
她早已过及笄之年,换做寻常人家,婚配者亦不在少数。和风居,委实不该是正经姑娘家该待的地方。
联想这锦娘适才一席话她也明白了大概,登时噤了声,踌躇半晌才声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可我与宋彻的确是无缘,您且容我再好生想想。色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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