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柜中有人第2/2段
大概是真的动怒了。
毕竟那一路走来的种种惨象太过于触目惊心,如若只是天灾无情也就罢了,偏偏人祸更严重,成了压死骆驼的那根稻草,连累西河百姓承受这生死劫。
而始作俑者还仗着多年累下的淫威,心安理得的一口一个冤枉。
花予还想再听听两人的对话,可门外的人却再没有停留,径直下了楼去。最后隐约听到的声音,也不过是老驿长无奈地叹息声,低低哑哑的,随后也消失不见了。
此后整个白日,花予都再没见到慕恒,等到晚饭时扫一眼座上的人,不只是慕恒,来时接待他们的宋衍也不在席间。至于清河,身为端亲王的贴身侍卫,在外时自然护在慕恒身边寸步不离。
西河饥荒,即便驿站有自己的储备,一顿饭也是白菜豆腐齐飞,一众的清汤白水,不见任何油水荤腥。
老驿长怕他们多想,饭前解释道:“咱西河的驿站也就这个条件,几年都不见来客,这还稍微丰盛了些,换我一个人时,一个馍馍掰一半也能将就的。”
自然没有人去怪他。
一顿饭吃得沉闷无比,南雁自不必多说,能不说则不说,再热闹的场合都面若冰霜,这么多些日子过去,花予都没见她笑过。
令她比较意外的是媛媛,平日里的话痨也一言不发,几下扒完了面前的饭,又喝了几口汤,便告辞匆匆回到自己屋里。
因着没有什么人,驿站的空房倒是多得很。花予不放心媛媛一个孩子独居一室,南雁夜里又要和清河轮流值夜,思索之下便差了流莺去与她同住。
饭后大多各自回屋,可花予只觉得那屋子本就封闭,尤其窗户一合上,没来得沉闷。她听慕恒的嘱咐,没敢轻易外出,只带着春酌一道,在半大的院子里转了转。
院子倒也算干净,看得出平日里被人细细打扫清理过,大门边上还像模像样地贴着对联,只是边角都已经卷起,颜色也早已褪得看不出原来的艳丽,与其说是对联,看上去倒更像是秋日里残败的枯叶一样。
也不知是哪年贴上去的
花予琢磨着,又上前走了几步,凭着夜色去辨联上的字,细看才发现对联的边角已被糊了一次又
又一次,甚至有好几处破损后又被红纸补上的痕迹。花予顺着下联上的“金鸡”二字一推,发现这幅对联的时间距今已有十一年。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理因素在作祟,花予只觉得这西河的夜,比来路上任何一处地方都要凉。也没有一阵一阵的刺骨寒风,可就是有冷意从脚下一点一点攀着往上,起先还不觉,可院子里多呆了一会儿,便觉得湿寒气越来越重,直叫人骨子都冷了起来。
她让春酌先回去,自己则去一楼的灶房煮了壶茶。茶叶是自己从颍川一路带来的,当时想着有驱寒之效,便格外多带了些。
她刚从院外回来,手脚都是冰凉,顺手往炉里面多扔了几根柴火,那火舌顿时往上窜了窜,热气充盈着半大的灶房,她这才觉得暖和些。
灶台后头开着一个窗,也是年久失修的样子,连窗面都不知道去了哪儿,只留下空落落的一个框。
花予收回目光,看了看锅中渐渐冒泡的水,直到沸腾才将之注入壶中。
她看了眼正对面大开的窗户,先将茶壶放到桌上,而后便要去合窗:“大冷天的,怎把窗户开这么大?这儿又不比颍川,若是感了风寒有个三长两短的,大夫都不知道该去哪儿找。”
春酌正在整理床上的被褥,也没顾着抬头:“我想着娘子在外站久了,晚上睡觉总得暖和些才好,回来后只顾着添被褥都来不及,哪儿还顾得上去管窗户是开是合?”
闻言花予一愣,看了眼刚刚合上的窗户:“咱们方才出门时,这窗户是开是合?”
听到这话,春酌先笑了:“我的好娘子,这偏僻地儿,我哪里敢把窗开着,万一进了贼,不说别的,就说这行李中的细软”
春酌的笑声戛然而止,她只觉得周身都僵住了一般,双眼茫然地盯着花予,再不敢往别处转。这是二楼,窗户开着,如若不是风吹,便是人为,而这人要么已经离开,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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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酌觉得自己怕得要死,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看着花予,几乎快要哭出声了。
花予也没好到哪儿去,若真是意外倒还好,最怕是来着不善。她只觉得刚暖和的身子瞬间像是坠到冰窟窿中一样,从头到脚冷了个彻底,面上失了大半血色,隐约觉得有双眼睛在直直看着自己,就在不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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