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必怕我第2/2段
她突然觉得唇有些发干,舔了舔唇,觉得两人这样干站着总不是个事,这一兜雨都还没开始下,他俩是要这样待到什么时候?
花予自认为自己不是个热心肠的人,不重要的事情能避则避,与人相交人不言我不语,断不会是主动的那个人。方才嘴快的一问已经是破天荒头一次,可让她隐隐有些躁的事,她居然会觉得这样待着有些尴尬,想要打破这种局面。
是的,尴尬,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她想要打破这种沉闷的氛围,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等西河的事情结束,过几日便可动身前往江南。”
“啪嗒”几滴雨水突然间砸在地上,随后雨线越来越密,地上迸溅起一片水花。他的声音混入其中,她偏了偏头,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点了点头。
她斟酌片刻,声道:“殿下以前走过这一带?”
实在是一路上过来,觉得他对所经之处的风土人情都太为熟悉,实在不像是头一次路过的人。原本她也就存了这个念头罢了,可此时觉得说什么都怕错,不得不寻一些稳妥的话头。
那边慕恒果然接过她这段的话,微抬了眼,应声道:“走过。”
花予眼神微微一亮,然后便听他继续道:“前些年发生了一些事情,皇兄让我来这一带走走,”他一顿,随后似乎有些无奈,“好生静静心。”
花予张了张嘴,半晌也就只“啊”了一声,恍惚间觉得自己似乎又说错了话。
即便是几年前,西河这一带也已是贫瘠之地,到这种地方来静心,那不就是变向的贬谪嘛。
她在颍川的日子规律得不行,像慕恒这种人,距离她的世界本就是远之又远。
“抱歉,我失言了,殿下恕罪。”
“花予,”他叫住了她,花予下意识地抬眸去看他,恰对上他一双沉黑的眸,“你有没有发现,你总是在给我道歉。”
花予确实没有发现,被他这样提了提,才仔细地回忆了一番。
好像确实如他所言,自己和他难得的交谈之中,出现次数最多的词好像便是“恕罪”。明明是那样一个好脾气的人,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一次次去招惹他。
她缓缓移开了视线,不知道该看向哪里。她敏锐地感觉到一道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不避不移,那目光像是这沉闷的天气一般,让她压抑得不行。
“其实大可不必如此。”
他的声音缓缓在她耳边响起,却是轻柔的,像是过谷和风:“我不是蛮不讲理的人,若是非你之过,就不必急着担下,更不必”
他这一顿,便看见眼前的姑娘眼皮微微往上抬了半分,终究还是没有与他对视。他俩搁得太近,他甚至能清楚得看见因着方才那个的动作,她浓密的睫都有轻轻一颤。
“怕我。”
他看了会儿,再开口时语气已然带了笑。
“我没有,只是有时候担心会自己说错话,做错事。”
她否认得利落,可心头隐隐有个声音在提醒着自己,还是有一点儿的,有一点儿怕他。
花予说不上来为什么。她从很少怕人,被萧家的人那样指指点点,也就只有刚开始会不懂事地哭闹任性,后来渐渐视作习惯,半分都不往心头去。
至于萧裕,从未尽过为父之责,花予对他,与其说是怕,怨倒是会更多一些。
可偏偏面对慕恒,这个见面不过几个月的人,她心中竟然会多少有些惧色。即便这个人待人随和,一双微微上挑的笑眼,遇事不急不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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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无关他端亲王的身份,宋彻那厮出身国公府,她照样没给过他好脸色看。
可慕恒却不同,他更像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而她好奇却不得窥破,又怕好奇表现得太急切而被他发现。
他身上似乎有很多未知的东西,可这些未知或是他不愿让她知晓,又或是她还来不及猜透。
她听见他似乎低低笑了一声,笑声慵懒,像是一双有形的手在挠她,她觉得耳廓有些痒。
“你在端亲王府也有些日子,我只问你,是否信得过本王?”
花予毫不犹豫地点头。怕归怕,好奇也归好奇,一码事作一码论,他确实总能让她安心。慕恒若是没有这一问或许她还不会发觉,离开了和风居,住入端亲王府的她,而今能依靠的,不过只有一个慕恒而已。
慕恒微一颔首,他的声音穿过雨声,真真切切地落入她的耳中:“那你便不用思虑太多,心中有惑便问我,只要我能告诉你,便不会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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