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第2/3段
白易行又惊又喜,慌忙躬身行礼道:“多谢大师!”说罢,便要拔足向少女冲去。
龙树轻笑着伸手将其拦下,对着迷惑不解得白易行道:“外伤好治,心伤难医,小施主既要做那医心人,可知小姑娘心伤何处?”
白易行神色迷茫,不明所以道:“大师意思是,小子伤了浣儿的心?”
一旁得种溪实在看不下去了,压低声音道:“傻小子,小丫头都明摆着不想理你了,你还没整明白自己怎么伤人心了?”
“刘雨霖”也帮腔道:“这么个榆木脑袋,也不知道上辈子得做多少好事才能遇到这么好又这么傻的小姑娘。”
白易行被两人一唱一和得一通抢白呛得脑子更加迷糊,疑惑道:“什么?”
种溪与“刘雨霖”齐齐翻了个白眼,露出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表情,就此闭口不言。
龙树伸指点了点白易行心口:“一饮一啄,当思源头,一念一行,需有挂碍。”
白易行似懂非懂,“刘雨霖”看他那幅懵懂模样便忍不住来气,大声道:“意思就是,下次拼命得时候好歹留封遗书!”
说着扭头望向背转身子坐在角落里,肩膀一抽一抽的浣儿,摇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是因为年轻气盛,热血上头而鲁莽行事惹她伤心,还是打从出门开始就没跟人打招呼?”
“刘雨霖”每问一句,白易行神色便尴尬一分,待“刘雨霖”问到最后,白易行干脆就面红耳赤得垂下头去,一言不发。
种溪一拍手:“好嘛,一条没落全占了!”
龙树笑容不变:“急公好义,热血沸腾是好事,但行事鲁莽,不顾后果的性子还望小施主今后能多加注意。”顿了顿,摆手笑道,“和尚这好为人师得毛病一犯,就容易絮絮叨叨,还望见谅。”
说着便要躬身行礼,白易行慌忙扶住龙树手臂,又羞又臊道:“大师千万不要如此,我……我……”
“我”了半天却迟迟说不出半句下文。
龙树直起身子,右手一摆,白易行只觉身体瞬间轻如纸鸢,飘忽后撤倏忽间便已掠地数丈,站到了浣儿面前。
“浣儿,我……”甫一对上浣儿幽怨清澈,泪光未去的双眸,白易行一肚子话瞬间哽在喉头,嗫嚅半晌也吐不出一个字。
“这小子这般没出息,是怎么摘下这等我见犹怜的如花美眷的?”“刘雨霖”百思不得其解道。
种溪不耐道:“男子汉大丈夫,你死都不怕,跟小妮子低头认个错又有何难?”
“刘雨霖”闻言竖起拇指,啧啧赞道:“看不出来,种公子除了一肚子派不上用场的阴谋诡计,竟然还有这等见识!”
种溪被一顿明褒实贬的抢白噎得直翻白眼,当着众人的面却又不好发作只好抱臂冷笑。
浣儿耳边听着“刘雨霖”与种溪在一旁煽风点火,再看看白易行憋的脸色通红却说不出半个字,一时又是好笑又是气苦,嘤咛一声侧过身去,再不看白易行一眼。
白易行愈发窘迫,“嗨”得一声重重叹了口气,转头求助得望向龙树和尚。
龙树笑而不语,大袖轻摆,桂花楼厅堂之内立时满室皆明,异香四溢。
半空响起一声悠远佛唱,脚下石板无声裂开,一朵白莲从地下冉冉升起,金光潋滟中龙树盘膝坐下,微笑着从厅中寥寥数人脸上一一扫过,轻声道:“尘归尘,土归土,恒河沙难数,繁星犹可期,好,好,好。”
三个好字说罢,金光怒放,龙树化作漫天荧光缓缓飘散。
种溪瞧得目眩神迷,猛得提剑运气真气往地下一掷,嗤的一声轻响,宝剑如热刀刺牛油般毫无凝滞得楔入地面,直没至柄。
“这才是他娘得真正高人风范啊!老子在此立誓,从此以后不练武了,出家修行去!”
“种公子只要心怀赤诚,居家修行也能成佛。”圆清缓缓站起,微笑道。
种溪挠挠头皮,嘿然道:“大师何必认真,我不过玩笑罢了。”说着,脚尖一点,劲力透出宝剑又从地底锵然飞出,被他倒提在手,“一千颗西夏蛮子的脑袋还没攒够,我哪舍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圆清微笑摇头,左手轻弹,一道金光没入地面,紧接着大地一阵轻微颤抖后,一枚硕大无朋的铜钟拔地而起,从中滚出一个衣衫褴褛得矮小男子。
“种公子,这位施主你可认得?”圆清手拈念珠拂过男子白骨森森的脚踝,柔和的金光如水银流淌。
伤口愈合,白骨生肉。
天生无垢的一百零八颗无忧念珠在几声近乎悄不可闻得噼啪轻响后,表面绽开几丝裂痕。
不等种溪出声,“刘雨霖”已然轻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依我看来,此人不过是高俅随手揪出的一个倒霉蛋,只是单儿幽怨清澈,泪光未去的双眸,白易行一肚子话瞬间哽在喉头,嗫嚅半晌也吐不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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