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 复仇的坚格第1/2段
启明星在东边的天际缓缓升起,与日出一起,送走漫漫夜色。但对王吉来说,黑夜才刚刚开始。她心情复杂地安葬好艾柯诺兰的遗体后,唤出唐吉柯德的战马罗西纳特,流星般往城北疾飞而去。她本想用速度来迫使得可能存在的追踪者暴露出马脚,但也许是追踪者放弃了,也许是根本没有其他追踪者,路上回溯了几次,却什么可疑迹象也没有发现。
杀害艾柯的刺客,不知道已经追踪了她多长时间,虽然最后暗杀失败了,但死前为幕后黑手捎来了信息,可想而知刺杀失败还是在幕后黑手的预料之中。虽说对方是捎来了信息,但只有一段模棱两可,口齿不清的话,然而话中的“艾米达拉都瓦克因”这个名字王吉是听得一清二楚,无从推脱的:对方断然是指名道姓地找上她本人了。
来到城北后,王吉没有第一时间赶往发生杀童案件的无名街,而是围绕着那条街侦测了一遍,寻了一个隐秘的高楼旮旯处,以便不露声色地监视着无名街角。她就在那里潜伏了一宿,视线密集地往那街角不断地扫射,唯恐错过半个可疑的路人。
在这不安的一宿里,她的脑子里走马灯似的不断闪过彼时的记忆,不料竟然满脑子都是那些顽童们恶毒的口吻和眼神,和那个凄凄惶惶的,落魄潦倒的都瓦克因的老家臣。如果时光倒流,让今时今日的她再次去面对彼时彼刻的场景,大概仍会涌出同样的冲动,但不至于与几个小孩子较真,乃至失去了理智,犯下这后患无穷的错误。
杀掉了的人是不会活过来的,她即便有意去挽回,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仇恨就像不治之症,一旦染上就会扎根在身心内,死后还会带到棺材里去,唯有手刃原罪之人,豪饮其血,生啖其肉才能痊愈。因此,她要保全自己的话,就断无请求受害者原谅的理由,剩下唯一能做的,就是一条黑路走到底,务必将所有牵连的人尽数抹杀为止。
她便是抱着这样的觉悟,来此故地。加入猎协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执行狩猎。然猎物久久没有出现,让她感到身心俱疲,焦虑难耐。不知是城北人起床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日出东方半丈高了那街角的店门仍是扇扇禁闭,甚至连鬼影也寻不着半个,真真让王吉心急如焚,坐卧不安。
正在她锥心刺股之际,街尾处终于出现一个蠕蠕而动的人影。她身体顿时如电击般打了一个激灵,一个咕噜起身弓腰察看,端详半刻后发现竟是那个发疯的都瓦克因的老臣。这个被称为叛国贼的老头步履维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只影形单地缓慢蠕行,正如他在对已经消亡的都瓦克因家族的忠诚之道上的执意孤行,令王吉心底一酸,眼泪几欲夺眶而出。
但悲情只在她心里匆匆掠过,其后,一股不祥的预感随尾后至,并紧紧笼罩了她的心头。她知道,这街角空无一人,偏偏剩余这老头子,就像一精心布饰的舞台剧开篇那样简洁刻意,只要想到导演是那个未知的复仇者,紧接而来的剧情就足以令王吉不寒而栗。
片刻后,街尾出现了第二个人影,跟随着那蹒跚的老头缓缓走动。王吉半刻大意不得,死死盯着那人影。
那是一名身材硕长的中年男子,手垂过膝,背着一把竹竿长刀,步伐沉稳如灌铅,一举一动如潜伏中的猛兽般,透着巨大的压力,显然是来者不善。王吉一下子惊觉起来,再细细端详时,发现那男人面容削瘦,五官被恨怒扭拧着,煞凶骇人,王吉纵使在数百米之外,也被他的煞气唬得心惊肉跳。
第六感告诉她,这老头步履维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只影形单地缓慢蠕行,正如他在对已经消亡的都瓦克因家族的忠诚之道上的执意孤行,令王吉心底一酸,眼泪几欲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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