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第2/2段
一轮乱箭之后,就是血腥的肉搏战,官兵人数上占有绝对优势,但由于兵力分散,优势并没有想像中明显,不过,乱箭中山匪死伤不计其数,幸存的只能以一敌众,形势同样岌岌可危。瘦弱的左一鸣连大刀也拿不稳,哪能御敌,他时而缩到一角躲藏,时而趴卧地上装死,硬是机智地闯过一关又一关,疯狂朝山脚方向逃去。一路上,由后山出发的山匪不断减员,能真正突围而出的,以左一鸣估计,应该不出二十人。
黑暗中众山匪早已冲散,各自为战,像无头苍蝇一般在山林中狂奔。大难不死的左一鸣跑着跑着,这才发觉和自己同路的就两人,均负重伤,全身血淋淋的,也不知是他俩的血,还是别人的血。这两人虽然伤势不轻,但却依然饶勇,路上偶尔碰到几撮官兵,两人硬是凭手中利刃杀出血路,尽管好几次都是倚靠左一鸣勉力搀扶才不致倒地。
于是乎,左一鸣两边各架住一个满身血污的壮士,一脚高一脚低冲向山脚,在筋疲力尽之际再遇官府骑兵,两壮士竭力迎战,不但砍杀多人,还抢来两匹军马,侥幸生还的官兵亡命而逃之时,两位壮士已强弩之末,连上马也要左一鸣全力相扶。
逃出生天后,左一鸣才知道,原来两壮士正是大名鼎鼎马帮八大当家中的老七和老八,两人在左一鸣悉心照顾下,身体很快就得以康复。他俩对左一鸣感激不尽,也非常欣赏这个其貌不扬的青龙帮小厨,那手与众不同的煮食手艺,让两人回味无穷,于是,自此之后,两位马帮当家就一直把左一鸣带在身边,成为他俩的私家大厨。
在绒马山一带躲了近半年,左一鸣等三人才陆续找到当晚冲出重围的兄弟,令人沮丧的是,由前山突围的众多帮派,包括马帮大当家在内,全军覆没,尸横遍野,惨不忍睹。一年后,马帮在原址上重新竖立旗帜,但那场几乎没顶之灾谁也不愿再提及。执掌帮主帅印的二当家痛定思痛,明白防守的重要,自此要求半数帮众致力布防,广设机关,修筑地道,积蓄食粮,以确保实力抵御强敌,即使失守,也能全身而退。
左一鸣跟随两位马帮当家重新上山,成为重建后马帮的老神主之一,但他为人低调,向来只管七爷、八爷的膳食,甚少在帮内露面,故而并不为帮众认识。二十年了,穿越到这个所谓的洪朝已经二十年,屈指一算,左一鸣已近花甲之年,在洪朝算是高寿的长者,但实际上,穆拉帝力的“躯壳”,应该还不到五十岁,但岁月风霜的侵蚀,咋看左一鸣,却像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
因此,当被问及高寿之时,左一鸣总说年近七十,但事实上自己竟究多少岁,左一鸣也愈来愈糊涂,或许,他真的老了,没记性了,全因每年隆冬之日,在手臂上划下一道血痕,才数得出“移居”洪朝的年头。此刻,向叶志虎细数过往的一幕幕,多少辛酸事涌向心头,左一鸣不胜唏嘘,两行热泪,几尽流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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