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轮流坐庄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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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些。”袁樵淡淡地重复了一句。

  驿卒低声道:“这些就足够啦,再多,这里也养不出来了。”

  你们还想养多少?袁樵面沉如水:“官府就不管吗?”

  “倒是想管来,”这个驿卒自己就能回答了,“打从小人在这里当差,七年了,楣州换了三个刺史,现在这位何刺史又病了。主事的是王司马,王司马是个被贬来的官儿,天天喝酒听曲儿流泪。楣县比楣州还不如,换了五个县令,有三个是病死的,另一个干脆就没来,上一任接到调令就跑了。现在您来了。”

  这都还算好的了,总算没有一个官儿是死在路上的。

  袁樵问道:“难道本地人就由他为非作歹吗?乡老呢?”

  驿卒接着回答:“嗐,官人,他那一开始也不惹这些山贼呀。人家净吃窝边草先打流人里卖起。”

  这就更缺德了,好些个是不知道丈夫、父亲干了什么,一朝事发被流放的弱女子。遇到一不算太艰难的流放地,打算认命过苦日子,好歹养活一家人。咔!叫张阿虎给盯上了,把年轻端正的姑娘抢去卖了,把年幼的男孩子抢去卖了。卖到哪里不好讲,不过张阿虎自己也兼营个妓院,自己也胡乱享用一些相貌不错的年轻人。

  流人也分三六九等,大部分的命也是不值钱的,上头官府也不大容易管,这楣州的文明之地自有一片野蛮生长的自然生态区弱肉强食得非常明显。甚至在流放的路上,就会发生贿赂押送人员,将部分有市场的流人买去的情况。

  有些时候,可能是好心的亲友、路人施以援手,有些时候可能遇到的是张阿虎。因为押送途中的死亡,本来就是会时常发生的。押解到了地方,官差报一个“途中遇疾暴毙”,只要不超过一定的比例,官差银钱入袋,也不会被追究。如果是犯官家属被流放,他们还能收敛一点,如果只是一般的罪犯家属被流放,那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袁樵掐了掐额角,梁玉还给他看个手札,要“仓廩实而知实节”,大家都太天真了,先别说吃饱了,先活命吧!

  到楣州是来对了,否则高卧京中,哪里知道外面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呢?幼时随父亲外任,可不曾到过这样偏僻的地方。

  袁樵仔细将人审问完了,先请来“押送”梁玉的官差,将情况告知。押送官吓了一跳:“什么?竟这么艰难吗?那”

  袁樵眉眼笼罩着一片寒霜:“难道我还治不得这些流人吗?不过,还须几位给我带几封信回去。你们回去的路上要快,日夜兼程。”别的不为,就为让朝廷把周围的驻军给整顿一回,一旦有事,他能把家眷、包括梁玉,一块儿打包送过去保护。

  他就不信了!还治不了这群死囚徒!

  “人押下去,待我拜见过府君,开衙问案!”第一案就拿张阿虎开刀!

  袁樵肚里转了一圈计划,正正衣冠,表情又和缓了些,推开门去向祖母和母亲汇报。

  两位夫人也牵心这件事,听完了都好气又好笑:“还真要谢谢这个囚徒如此识时务了吗?你只管办去!”

  袁樵领命。

  出来打算写信,半途却被梁玉给拦住了。梁玉捧着手炉子,笑眯眯地看着他,也不说话。袁樵被她笑得撑不住了,大步走了上去,低声道:“天冷,出来做甚?人犯已经审完了。是流人。”

  梁玉道:“哟,是同行?”

  袁樵严肃地说:“你们不一样,也永远不会一样。”

  “那你同我好好讲一讲,好不好嘛?这里真冷,回房说吧。嗯?”

  她最后一个字带着点鼻音,微哑、麻麻的,袁樵的腿哆嗦了一下:“好!”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跟她围着熏笼坐着了。袁樵不大情愿地将一叠纸给她看:“口供在这里了。”

  不愧是崔老虎手下审案练出来的。梁玉偷笑。

  认真地看完“口供”,梁玉诧异地问:“就这样?”

  “这样还不够吗?”

  “我还以为他们会有点别的本事哩,净干些下三滥的勾当。”拉皮条、卖人口、收保护费……说出去都丢人。

  看完了,梁玉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袁樵一扬眉:“立威。”

  梁玉捧场地鼓掌:“好!”

  袁樵警觉地看向她,问道:“你要做甚?”

  梁玉道:“三个人,给我留一个呗。”即便是下三滥的勾当,一个流人,背后没点势力也断不可能做大的。她为什么敢这么嚣张?还不是因为背后有人?否则一个人,再能打、再狡猾,双拳难敌四手,开始也得猫着。

  可不能让袁樵一个人顶了所有的事情,他本就是因为自己而来的。无论如何,梁玉打算分担一些压力。再者,她也需要立威呢。

  两人相持不下,梁玉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你想想,我要是突然没了声音,就再也不是我了,对不对?”

  袁樵的心陡然一痛。他告诉自己,你说不能给她以保护就不要拔去她的爪牙。现在你觉得自己是在保护她么?护得住的吗?可是如果路上没有她,你应付劫匪尚且吃力,不是吗?

  袁樵挣扎良久,艰难地说!叫张阿虎给盯上了,把年轻端正的姑娘抢去卖了,把年幼的男孩子抢去卖了。卖到哪里不好讲,不过张阿虎自己也兼营个妓院,自己也胡乱享用一些相貌不错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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