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爱民如子第2/4段
朱寂为了不干这让人瞧不起的粗活,东拉西扯:“怎么会不知道呢?不外是减赋税,这个朝廷免了他们今年的税。再有风调雨顺,遇到一个爱民如子的父母官。”
袁樵停下手,似笑非笑地道:“爱民如子?我儿子正在家里读书,调好的名香烧着,奴婢伺候着。”
朱寂抿了抿嘴。
袁樵道:“像今天,希望土地松软一点,监工不要往下落鞭子,手里的锹好用一点。减赋税你说中了,但不是天天都这样想,只有遇到事情或者闲下来的时候才会想。朱兄,再干两天吧,我给你准备好衣裳了。”
朱寂四下张望,只见民伕都弯着腰或挖地、或担土:“……”跟他们一样干活?简直斯文扫地!
然而落在袁樵的手里,朱寂还是认怂了,好像是有一点明白萧礼为什么把他踢过来了。
他还是猜错了,萧礼根本不知道袁樵会干这个事,萧礼的初衷也不过是让朱寂干点实事,并没有想让他干得这么“实在”。萧礼,甚至被梁玉领去干活之前的袁樵父子,与朱寂的想法前没有太大的差别。袁樵也没有故意整他,又或者是故意开导他的意思,只是想:日后同朝为官,他若能明白些事理,彼此也好相处。且真正知道民间疾苦的官员多些,于国于民都有益。
朱寂浑水摸鱼地干了一个上午的活,开饭了。袁樵领他去打饭,朱寂按着斗笠不想被人认出来。到了大锅面前自己暴露了:“就吃这个?!!!”
袁樵对民伕算不错的了,有饭、有菜,一人一个大碗,一大勺饭、一大勺菜。饭是杂粮饭,菜是青菜不见什么用荤腥。袁樵拿了两个碗,给了朱寂一个。朱寂捧着比他脑袋小不了多少的碗,惊呆了。
袁樵干了一个上午,也有些疲惫:“吃这个。”
旁边一个机灵些的民伕插了一句:“对呀,比以前吃得好多啦。”
“楣县以前的县令真该……”朱寂骂了半句,嘟囔着盛了半碗的饭菜,捧着半天没吃下去一口。
太难下咽了。
袁樵低声道:“看,这样的饭他们就吃得很香。如果再过得苦些,就得投杨仕达啦。”
“原来如此,你是为了知道百姓心声才这样做的?”朱寂若有所。
袁樵道:“也不全是。譬如修渠,我还要知道修渠中会发生什么事,才好应对。朱兄可知,我原本没有打算现在修渠的。”
“是啊,现在这时节不大对。”朱寂有几分纨绔气,总算读过书,书中写的道理他记得牢。现在这个时节正是田间管理的时候,不如春播、秋收那么紧,但田里也是需要人的。天气又炎热,暴晒之下容易累病、累死。
袁樵苦笑道:“我原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杨仕达招致的流亡,不能还放在山里,那样不好管理,迁下来就要让他们有衣有食。朝廷不能白养这么些人,要他们做活,好,开荒,开出来的荒地要有水浇,水从哪里来呢?”
“这群贼,”朱寂又小声嘀咕了,“让他们挖渠去。”
“不止他们,”袁樵道,“楣州的官员也不是没有想过兴修水利,官员更换频繁,德政也推行不下去,水渠年久失修,累代居住在此的百姓,用水也不是很够。再添了这许多人,过一个月,都要用水的时候,必然械斗!规模一定会很大,新下山的人,与旧有的百姓,弄不好又是一场。”
“啊……”朱寂懵了一下,“那、那也不用亲自去干,这是可以预期的。”
袁樵摇摇头:“不,不一样的。知道与明白是两回事。朱兄只干了半天,是否已有所体会?我干了半个月了,与第一天时的心境迥然不同,戾气更重了。他们争水时的心境,大约与我等与四凶相争仿佛,必有一方大获全胜才能罢休。官府若强行胜压,嘿……”
“早晚得有一场不死不休的争斗。”朱寂补上了。
“不错,若不能有这样的体会,真闹出民变来,空自感叹愚民又有什么用?我要的是楣县的和乐安宁,又不是感慨。”
这个道理朱寂是明白了,点点头:“好吧,我明天再来看看。”
当天,袁樵将一身狼狈的朱寂领回家,杨夫人先惊了:“这是做什么去了?佛奴?”朱寂道:“夫人不必惊惶,我与袁兄有些正事要办。”杨夫人道:“哦哦,那快些沐浴更衣吧,这个样子不成体统。”
当天晚上,朱寂收到了袁樵给的赠品粗布短衣一套。朱寂的奴婢先代他生气了:“这个县令好生无礼!”朱寂道:“都闭嘴!拿来给我试试。”
尺寸合适,照着镜子么看怎么别扭!朱寂自嘲地道:“人靠衣装哈哈哈哈哈。他娘的!”他也忍不emsp; “原来如此,你是为了知道百姓心声才这样做的?”朱寂若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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