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熹泽之死8第1/2段
“安置好这五人后,你们便一同去了白熹泽的家。也许敲了很久的门,白熹泽才匆匆赶来开门,于是这更加坚定了你们要杀死白熹泽的决心因为他极有可能是在罗列你们受贿的证据。”
“你们一同进了厅堂。也许是白家的青石板路太过狭窄,也许是你们在悄悄商讨战术如果不能把白熹泽拉入你们的阵营,便当机立断杀掉他,总之青石板旁的土壤清晰而准确地留下了你们的鞋印,而杨学武,因为体型原因,你的脚印明显要比其他人深。”
方直扫一眼身材高大肥胖的杨学武,继续道,“进了厅堂,白熹泽沏了六杯茶水,整张桌子刚刚好坐满。你们没有谈妥,在争执的过程中失手或泄愤打碎一只茶杯。见协商无果,你们便硬要往书房闯,将白熹泽的书房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发现他罗列的那些证据。”
“在手忙脚乱地翻找证据时,没有人注意到白熹泽已经用刻刀在药斗子上刻下深深的五字那是多么明显的指向性线索,你们断然不可能留这样的线索在现场,于是分成两拨,一拨来捂死白熹泽,另一拨去尽可能快地销毁证明你们存在的痕迹。”方直冷冷地说,“然而,你们与乞丐约定好了时间,留给你们的时间已然紧张不足。在匆忙倒掉杯中的茶水、大致清理了碎掉的茶杯碎片后,一无所获的你们急急忙忙赶往崔原的家将这些乞丐囚禁起来,防止被更多人察觉到。可惜过于慌张的你们,连茶杯的茶渍与漏掉的碎瓷片都没有注意到,东窗事发。”
“你们已经想好制造出白熹泽醉酒后跌入湖中自溺身亡的假象,所以要想没有外伤地置人于死地,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柔软的器物令他窒息而死。第二天一早,沈清与杨学武迟迟而来,想必是趁着狩猎大会入场完毕后的时间将白熹泽的尸体搬运至河边。”
楚向南顺着方直地话接下去,“可是被丢入水中的尸体肚腹无膨胀迹象,指甲、鼻孔与口中内并无细泥沙屑,由此可见,白熹泽并不是溺水而亡。”
这五人被人直击要害,哑口无言。平日里的道貌岸然与穿在身上极为儒雅得体的素色衣袍此刻也显得极为讥诮。
“可惜了,可惜了啊……”梁方绪想到白熹泽,禁不住深深叹了口气,转眼话语间又是极为冷酷,“那麻烦你们了,几位教书育人、以德为本的好好先生,杀害他人、书院受贿,跟我走吧,这辈子也别想有好日日子过了。”
“至于你们,”梁方绪看向那五个乞丐,“可以走了。”
几个乞丐骂骂咧咧往门口走去。
“真他妈倒霉,老子差点就没命了。”
“博雅书院,啊,什么鬼地方,这教书先生一个比一个操蛋,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这样的人能教出来什么人?我看,也都是一帮小兔崽子!”
“等一下。”
方直叫住了这一群粗言鄙语的人,目光冷然坚定,像根翠然铮骨的竹子,“我想纠正你们一点,博雅书院的先生并不都是这样的。”
他想起了虽然严厉却又慈祥的纪先生,他手中的书卷一拿就是三十年,从青春年少到华发初露,兢兢业业一直未放下过。
还有白熹泽。
那个可以于星空皓月下同他开怀畅饮的心灵挚友,那个教他正视心中的畏惧、为爱冲破一切勇往直前的兄长,那个文墨气息足以晕染天地的教书先生。
“有一些先生,抛头颅洒热血,不为名不为利,将满腔激情与期待尽数挥洒在学子身上,将腹中经纶一字一句慷慨传授给世人,将清廉与正直化为刺破贪婪和罪念最锋利的一把宝剑,在书院历史长空中幻化出最浓墨重彩的一片柔软云朵,只是名字不为流传罢了,但其精神永远为世人歌颂。”
方直与楚向南看着那五人被依次押送带走,在尘埃落定之余又有一丝五味杂陈的难辨情绪。梁方绪走到方直面前,重重拍了两下他的肩膀,“兄弟,一定要看开些,你已经替他报仇了。”
方直垂眸,“嗯,谢了。”
“成,那我先走了,那五个人,我一定会尽力的。”
楚向南向他颔首,“那就拜托你了。”
梁方绪冲他安慰一笑,抬脚离去。
方直揉揉眉心,刚要张嘴,就听见楚向南道:“送你回家,走吧。”
他忍不住笑,“为什么你要抢我想说的话?”
“因为就现在的情况来说,你更需要被好好呵护。”
方直见状,嘴巴一瘪,“那阿直需要一个拥抱。”
楚向南小小地一笑,一双眼睛弯成深邃的月牙,上前轻轻抱住这个略显脆弱的少年,“得寸进尺哦。”
方直长臂一揽将楚向南圈在怀中,将头贴在他的额间,声音低低的的,“终于结束了。”
“是的,结束了。不为流传罢了,但其精神永远为世人歌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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