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黄昏(三十一)第3/3段
圣子一惊,城主咆哮道:“再上!再上!用尸体封住他的刀,给我杀了他!我要看见他死!”
圣子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城主从前一定和底下的男人认识,不然他的愤怒中不会掺杂惧怕。他明明占据上风,望着下面的眼神却不自觉地流露出退意……就好像他曾经见过这一幕,见过男人在乱战中挥刀的盛况一样。
潮水一样多的涉江薙刀骑涌入广场,最中央已经成了盘旋的漩涡,贺钦挥刀的速度越来越快,密不透风的刀刃将压倒过来的大薙刀击斩成无数飞扬的碎片,迸溅的火花、青色的雷霆,白月的刀光与漆黑的鬼血一同飙向四方,宛如卷起的狂暴飓风,把苍穹上那件蝶衣吹得居高不下,舞动翻滚。
但纵使童子切安纲和三日月宗近这样的神兵,也难以招架太长时间的交锋和碰撞,薙刀骑的铠甲成为斩鬼时的最大阻力。再一次斩击,鬼骑兵怒吼一声,手臂重重上抬,锵然清响,厚重的肩甲竟然卡住了三日月宗近的刀刃,贺钦眼瞳凝缩,回身挥刀的刹那,三日月宗近已经脱手飞向半空,划出一道雪亮的弧光。
城主扑在高天原的朱红围栏上,大喜过望:“好!好!”
一方失守,鬼骑兵的薙刀紧随而下,狠戾的刀气瞬间挑断了贺钦束发的长带,同时将外衣撕成了火和雷中飞扬的灰烬。避开四面八方的攻势和梦魇马喷出的烈焰,贺钦纵身跃起,不怒反笑。
黑色长发打着卷在风里飘舞,他伸手扯下破碎的小袖,露出赤着的上半身,并且抹去了面上女人的伪装。纯黑的皮革剑带绑在他线条分明的强健肌肉上,汗水不住顺着宽阔的肩脊往下流淌,复又被高温蒸腾出涌动的热气。贺钦伸手接住三日月宗近,连同童子切安纲一起交错插进背后的剑带,随后双手下压,竟然再次从空的刀鞘中拔出了两柄铭文古奥的太刀!
“数珠丸恒次,大典太光世。”贺钦沉声道,男人的嗓音已经没有丝毫多情的风流,“第二刀,就为你们送葬!”
尚在关注战况的鬼都惊呆了,这居然是一个假扮成游女的男人!此刻天下五剑已出其四,而贺钦的刀锋变得更加平静沉郁,他甚至连简而又简的一刀流也放弃了,极速的战斗中唯有最基础的劈砍挑刺,就像回到了很久之前的日子,昼夜挥刀九千三百次,只为在流星般穿梭的刀尖中找到那一点恒久的真意。
他身上不是没有伤,流淌的赤红鲜血和血里的气味都说明他是个纯正的人类,然而天地与光阴皆斩的刀势里,他如鬼如魔,如神如佛,金瞳流淌着慑人的火光,鬼尸在他脚下越堆越高,像是未完成的阶梯,最终可以一路通向天下的王座,紫金华衣在苍穹来回翩飞,像是旗帜。
又一个发起冲锋的鬼骑兵,贺钦一刀掷去,数珠丸恒次带着圣洁的佛光,从鬼的眼眶中破体而出,他紧跟数珠丸恒次的飞翔轨道,自刀鞘内拔出了天下五剑中的最后一把,鬼丸国纲!
五把倾倒天下的利刃全部出世,贺钦拿着它们,简直就像死神,所到之处没有任何鬼骑兵能够直面他的锋芒。最后二十个包围上来的涉江薙刀骑,贺钦左手抓着鬼丸国纲,右手抓着童子切安纲,两把讨鬼之刃如疾风狂斩,稳准狠地切断两名骑兵的头颅,他们的尸首似小山轰然坠落,他接着转手换刀,鬼丸国纲落入剑带,童子切安纲落入剑带,三日月宗近和大典太光世迅疾飞旋出绞杀的光圈,顷刻令三名鬼骑兵四分五裂,梦魇马身首分离。
涉江薙刀骑已经尽量避免与他正面遭遇了,但是没有用,飞射的数珠丸恒次犹如指引的坐标,它飞向哪个活着的幸存者,恍若天罚一样的刀光和操纵刀光的男人便会立刻如影随形地降临,所到之处无一幸免!
城主面色惨白,竟像是失魂落魄了,圣子一边尽力用天照之光安抚惊恐的臣民,一边在心中纳罕,他之前不是有重伤五岛明日夏的能力吗?为什么现在又害怕成这个样子……
天下五剑疾速轮转,于空中发出冰冷的啸声,贺钦犹如千手的修罗,直至唯一一个站立的鬼骑兵也轰然倒地,鬼丸国纲和童子切安纲方收回后背的剑带,大典太光世与三日月宗近也纳进刀鞘之中。广场遍布鬼尸,再无冲天刀气,那件飘飘荡荡的外袍终于自天空扑下,贺钦站立不动,只是举起手臂,这是一个极其优雅的更衣动作,他赤|裸的手臂穿过袍袖,翩跹的蝴蝶和紫金的藤花霎时遮掩了四把神兵的戾气,轻轻地迤逦于破碎大地。
他提起插在尸体上的数珠丸恒次,直指高天原之上的城主!
“怎么了,自诩为神的人?”贺钦笑意盎然,金色的瞳孔像是熔金,“看起来,你好像很害怕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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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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