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没有叶子的花第2/2段
柳三棉盯着李琼的眼睛发直了，一动不动地僵滞在她的脸上。李琼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落在了床铺上，长裙上蓝色的花边在风中飘转，缠住了她的小腹。她在叹息了，感觉到他身体上的暖意渐渐变凉了，冷却的汗水淌在了她的胸前，她眼里有东西流出来。李琼的脸色有些红润了，她依偎着柳三棉亲近的身体，在他遥远的心跳间沉沉入睡。这样的入睡，李琼好像从未有过的。她感觉自己的睡梦中，是在灿烂的五月阳光中，她和柳三棉走在满是金鱼的漫长的水面上，和柳三棉稳稳地走着，脚下的水不时滴在鞋尖。然后天空中忽然飘起了雪花，在强烈的阳光下迅速凋零衰败，温热的洒在脸上。处处都是洁白的雪飞，飞舞着，如此飘飘扬扬的漫天雪花竟能在不停的衰败中堆积起来，李琼和柳三棉很快就挂了一身如粉般的雪白。渐渐地，李琼感觉到脚下的湿润的水面变成了如棉花般松软的积雪，踩上去隐约响起了哗哗的水声，但那雪是干巴巴的，她感觉不到湿淋淋的气息。柳三棉去了哪里，在李琼的身后和身前都看不见脚印，她非常想看到柳三棉，可是无论她如何气喘吁吁地拼命追赶，却总是被充耳不闻乞求般呼唤的柳三棉甩下这段并不算远的距离。似梦非梦中，李琼希望柳三棉一如往初地对她抱以同样的关心和照顾，一无所求的，用一种男性特有的温情。为什么会如此呢，李琼突然生了些厌倦的羡慕来，她渴望得到的温情，没有得到，于是，有苍白的脸和略微含着茫然眸子。她想，过去的关怀与爱恋已经不存在了。李琼对婚姻态度是与爱情脱离的，甚至在这样的时候来找柳三棉，她并没有觉得这是一种毫无原则的娇宠与热爱，只是觉得柳三棉不应当如此对待李县长。望着柳三棉的目光，李琼感觉就象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能做到的是什么呢，应该说话已经说透了，但李琼不无遗憾地发现，柳三棉的心如此冰冷，无法让它真正的温暖起来。李琼不相信柳三棉的所谓理智，她理解柳三棉是畏缩。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在睡梦中或者是想像中，变得零乱稀薄起来。起身坐起来，静静地望着柳三棉，李琼感觉到柳三棉灯光中透露出一种阴暗的柔美，但是，内心那种冲动的感觉象花儿一样已经迅速地在寒风中枯萎了，她的心在瞬间坠入了无望的深渊。起身决定要走的时候，李琼用手捏一下柳三棉脸蛋，她很想对柳三棉说，我一直在等待着，不过，我希望我以后不会见到你。
李琼走了。
柳三棉抬起头，他看见门外的天色已经黑了。这个时候，乌云笼罩下的阴沉夜空里卷起了暴躁的风和雨水，他清楚地听见了水声在夜色中流淌。在水声中，柳三棉听见了自己曾经和李琼在一起的嬉笑声，清朗而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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