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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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意禾想到小时候的陈情,因为长得瘦弱,加之孤僻不合群,常被家属院那群坏孩子欺负。

  那时候的他总哭,用小手抹着眼泪花儿,一哭起来抽抽搭搭的,上气不接下气,别提多委屈了。

  对比现在,可真不像是一个人。

  脱胎换骨都难以形容。

  李钦宁那个场地没人,就在她隔壁,索性在这边儿和姜意禾一同观战。

  “挺厉害啊,这个崇德的。”李钦宁感叹着,“你说我上回如果真跟他打起来了……”

  “你可能会像你的手机一样,被他从天桥扔下去,摔成烂泥。”姜意禾不客气地下了结论,“要我说,你就是不挨打不知道疼,上回还跟我发火。”

  “他这么厉害,过阵子不是有个综合格斗比赛吗,就是好几家俱乐部联合举办的,你一会儿问问他参加吗?”

  “别吧……那种比赛全是肌肉男,打不过的。”

  “你在待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么?不一定浑身是肌肉才会赢啊,”李钦宁正色道,“比的可不是体格,而且比赛有分级,奚野前几天不是还说正缺人吗,你一会儿问问。”

  “我不问。”

  “怎么了呢你,”李钦宁古怪地笑着,“得,一会儿安思悦来了,让安思悦问,正好拉近一下距离,是吧?”

  “你这个人……”姜意禾有点儿生气了,“他们都是中学生,参加那种比赛受了伤怎么上学……”

  正说着,前方哗啦一通乱响。

  连星河重重撞在八角笼外围的铁丝网上,缓缓下滑,一时气力尽失,跌坐在地。

  “别查……”他呼吸吃紧,靠在铁丝网上气不接下气地喘,喉中涌着股艰涩的血腥味,直冲脑门儿,被刚才那一拳打得有点儿懵。

  陈情站在连星河面前,双目睁红,死死瞪视着他,“别干预我,我说过了。”

  连星河抚着胸口,深深呼吸,啐了口血沫,“现在……你查到了又能怎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百害无一利。”

  “你到底什么立场?”陈情的火气一层一层自胸腔中激荡而来,口气愈发狠厉,“怎么,周兆炜又给你爸开出什么条件了?”

  “你想什么……”连星河艰难地从地上挣扎着站起,苟喘着,“我是为你着想,当年周兆炜逼得我爸差点倾家荡产……要不是陈伯伯拉他一把……我爸怎么会跟着一起针对你?陈情,我当你是我朋友,我想劝你……”

  陈情拧紧眉,眸色深深,胸口上下急剧地起伏,看起来气的要爆炸了。

  “你凭什么劝我?”

  “凭你是我朋友,”连星河唇角挂着血,扯出一个万分难看的笑容,高挥起手臂,再次出拳,“陈情,你一向只服比你强的人……今天我如果打赢你,你就听我……”

  话音还未落,连星河的拳头还没到地方,他就重重挨了陈情的一拳,再一次背撞向铁丝网,跌坐于地。

  整个人都有些懵。

  “别跟我谈条件。”

  “你也别小瞧我,”连星河冷笑着,再次从地上爬起,重重蹭了下唇角的血,直视陈情,不卑不亢地说,“我也不是没赢过你,别太自大了。”

  陈情扬起倨傲的下巴,眼角微扫,勾了勾拳。

  “再来。”

  连星河再一次挥拳,八角笼里的格斗模式没有具体的限制,这一次他手脚并用,于陈情狠厉而迅猛的出手中凭尽全力灵巧躲避,并找准机会对他施以一击。

  那年陈情从海中被救起,接回陈家时,见到一杯水都怕得发抖。

  他的眼睛时常是红肿的,会被陈深欺负得缩在角落里一个人哭,看到和妈妈年纪相仿的女人,就会拽着人家的衣角跟在后面喊妈妈。

  陈正初不想自己的儿子如此孱弱,于是便送他去学跆拳道,柔道和搏击等等,同龄的连星河跟他一搭,因为两家的关系,他们渐渐相熟,成了朋友。

  连星河最后一次见陈情掉眼泪,是十三岁那年。

  跆拳道考试,陈情被教练罚了五百个俯卧撑,汗水混着泪,洇湿了地面。

  那个惯于严厉苛刻的教练厉声地问:“陈情,你知道我为什么罚你吗?”

  连星河站在旁边,看着体力不支,但仍坚持着一遍遍在地上起伏的陈情,跟着一起摇了摇头。

  “你躲我了。”教练说,“你明明可以迅速给我一击,那是绝好的机会但是你一直在后退。”

  “陈情,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害怕,你不敢。”

  “软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软弱就是罪,懂吗?”

  嘭

  连星河的耳畔遭遇重重一击,脑海翻滚,乱成一团浆糊,他整个人栽倒在地,终于倒地不起。

  陈情的身形遮住头顶一线光,睥睨下来,整个人显得异常高大。

  “还不服吗?”陈情声音冷冷,“还想说服我?”

  “是,你很强……但是,你应该更强一些,暂时放弃不是软弱……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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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星河躺在地上,望向头顶的那片黑影,喉咙哽了哽,艰难地说,“……要比现在更强,才可以,现在你斗不过……”

  陈情重重喘了两口气,阖了阖眸,稍能平息心底熊熊燃烧的怒意。

  他折身推开八角笼的门,阔步离开。

  “喂!愣着干什么啊姜意禾!”李钦宁见此状况,脸都白了,大声地喊,“叫人啊,这是被打死了么?别出事儿了”

  姜意禾目送陈情消失在门后,蓦地就想到他刚才那句“你完了”,不由地心生寒意。

  反应过来,她慌慌张张地掏出传呼机,喊来店内的紧急医护人员。

  连星河四肢展开,平躺在地,望着头顶的八边形出神。

  他嘴角淤青泛着血沫,然而神色如常,还挂着丝有点儿不合时宜,甚至有些诡异的笑容,不像是被打成这样,看起来倒像是躺在这儿做日光浴似的。

  姜意禾蹲过来,胆战心惊地问:“你怎么样?”

  医护小姐姐拿了个仪器,要检查连星河的伤势,连星河一把拂开,干咳了两声:“没看到么?我又没死,没事儿。”

  姜意禾心抖了抖,愠恼道:“都被打成这样了,还没事?陈情怎么下手没轻没重的?打朋友也下手这么狠?”

  “真的没事儿,我们经常这么没轻没重的。”连星河看起来习以为常了,笑道,“他也被我打成这样过。”

  “真的假的?你没吹牛吧”李钦宁不客气地质疑,“刚才我看了半天,后半场你可一点儿上风都没占啊,你真能打过他?”

  “好话不说,说什么呢?”姜意禾瞪李钦宁一眼,起身准备向外走,“李钦宁,你跟我去找个担架,给他抬出去休息休息。”

  “哎,你,”连星河叫住姜意禾,“你去看看陈情吧,他估计也伤得不轻。”

  姜意禾在门边儿徘徊了好一会儿,靠在墙上冥思苦想,还是没想好进去后应该怎么开场。

  刚才医护室的小姐姐赶着下班,听了连星河的话立马把药箱推给她,要她进去替陈情检查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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