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藏娇第3/3段
郑媱弯腰将竹篓拾起。
杏花将谢,含苞的极少,时近日暮,露水早就干了。梦华不是刻意为难她是什么?从前在相国府时,她和姐姐一起摘过,知道哪些适合做糕点、哪些适合做香料,遂走到杏花树底下采摘没多久,额上便沁出了一层细汗。她一低头,望见中央那湾水池,一时无法移目,池中落英覆水漂流,菡萏才冒尖尖角,覆水的杏花被春风撩开后,清澈的碧水映照出一双人影。
郑媱匆忙蹲下身去,蔽在杏树繁盛的花枝后,盯着那水中倒影。
双人渐行渐近。
那女人郑媱是认识的,姓阮名绣芸,那阮氏娘子曾与她姐姐郑姝交好,却一直待字闺中。阮氏娘子的父亲阮明晖官拜户部尚书,生前也与她父亲暗里有几分交情,但阮明晖算是个懂得明哲保身的聪明人,他明里不好礼尚往来,亦不结党,因此在她父亲死后没有被牵连。
阮绣芸涂了胭脂的双颊更加红润,她将他引来寂静无人的池边,高高踮起脚尖要亲他的脸,却被他一把握住腰肢,阮绣芸伸长了脖子,想要再次凑上去吻他,却因腰肢被一股力量拒着而无法靠近,她口中不情愿地叮咛。
修长的指伸来按住她的唇,他低声道:“胆子可不小,口脂晕开就不美了。”
阮绣芸满面飞霞,努起嘴来:“我不要进宫做妃子。”
“做妃子有什么不好,”他说,“阮尚书可不盼着芸娘做妃子吗?若得陛下恩宠,你阮氏一族可就荣华了。”
阮绣芸说:“陛下阴晴不定,伴君如伴虎,我,我宁愿给相爷做妾。”
“呵”他笑,“芸娘乃尚书大人的千金,竟想要给我做妾,说出去不怕被人笑话,再者,给我做妾难道就不是伴虎了么?”
阮绣云自知那力量是在抗拒自己的亲近,可被他触及的腰肢竟开始一寸一寸地酥软起来,身体里好像被一簇火苗点燃,一双眼睛含睇流光,风情无限,她视线一扫,扫向他袖口一方洁净的绣帕,趁他不备抽了出来:“咦?相爷老实交代,招惹了哪家娘子,收了她的绣帕跟她定了情,唉?这绣的是双”
“拿来!”他面色立时沉郁,低喝了一句。
“相爷生气了?估计是卫夫人的。”阮绣芸莞尔嘤咛,放回那染了血滴子的绣帕曼声道:“如今,谁家待字闺中的娘子不喜欢相爷”
他的视线不经意地一扫,眉心一拧,立马松手转身大步前行。
“唉”阮绣芸急得去追。
不知不觉掐碎了手下的杏花。从未见过那人流露出那样的眼神,也从未听过那样的语气。阮氏娘子从前与她姐姐交好时,贤淑有礼,脸皮极薄,一见男子便羞,如今竟与昔日判若两人,两人的谈话似是彼此相熟的旧识,难不成她从那时就与他认识了
她终于明白昔日阮氏娘子为什么频频来府找她姐姐,他从那时就已经开始步步为营地图谋,早早地设下阮绣芸这颗棋子,他到底想干什么?
待那声音消了,郑媱又蹲了很久才站起身来,可能起得有些急了,脑袋一阵眩晕,只好扶着花木缓缓直立起来,眼前的黑雾团团消去,等她明目时才发现手中的杏花篮子不知何时翻倒在地上,摘好的花都撒了出来,又蹲下身,伸手去拾竹篓。
有只手却伸了过来要帮她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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