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终究是我，棋高一着第1/1段
“你要做什么？”林辜几乎快要站不稳自己，压低了声音从嗓子中逸出来的，几乎咬牙切齿一般，“你不要发疯，胡乱认罪给旁人开脱！”陆见栖眼神平静如水：“你又怎知我是胡乱认罪？侍子，我千真万确，就是玄机公子。”
“林侍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皇帝淡淡地瞥向林辜。
扳倒陆见栖，和扳倒陆见辛没有差别，借机问责陆家，或许会被文官们挡回去，可是，至少能剥掉陆家一层皮，至少少几分对皇权的威胁。
陆见栖明摆着不会让林辜亲手杀死他，林辜也绝不会亲手杀他。
不能顺势扳倒林辜，真是败笔。
他转念一想，倒也未必。
“侍子，你和郡王往日情谊笃深，难道他做出这般背君叛国之事，你毫不知情？”“陛下以为，这般大事，我会告诉一个皇后娘娘的外甥女吗？”陆见栖冷冷一笑，“臣在宫中大肆屠杀，并非是为了伤害陛下，而是报私仇而已。那些死去的宫女内监，都是凤翎阁的仇人。臣乃江湖帮主，有时候也有身不由己。不过，错了就是错了，臣甘愿一死，求陛下宽恕臣的家人！”
“陛下！此事尚有蹊跷，求陛下容此事延后重审！”林辜转过身来，重重跪下，长卧不起。
殿外的天，几乎是一瞬间暗下来的，一时间乌云密闭恍若深夜一般。忽然一道闪电将一般天空映成片刻的灰白，随即又是无边的黑，带着滚滚惊雷和暴雨劈天盖地而来。
“陛下！天降异象必有冤孽！不如请太常寺闻天师来一瞧？”有个内监跪下，有些慌乱地说。
皇帝垂着头不语，算是默许。
太常寺的闻子空天师冒着暴雨匆匆赶来的瞬间就跪倒在地：“陛下！陆郡王引起天象异动！断断不可轻易处死！比得在一日至阴时辰！由真龙天子在金殿之外亲自监刑方可压制邪祟奸邪！”
“至阴时刻？”皇帝皱起眉来。
“今夜午时！乃是最好的时辰！”
陆见辛坐在廊下，手边是一壶温好的秋露白。他这一生茹素，滴酒不沾，自制的像是书中才有的圣贤，可也是这样的人，惊世之才，满手血腥，残酷凉薄的仿佛无心之人。
可今日，漫天暴雨，他坐在廊下饮酒的样子仿佛一个受了重挫的书生。
郑寒衣跪在漫天大雨之中，全身都被大雨淋湿。雨水还在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滴，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主子，如我们计策的那样，小公子听到夫人进宫的消息后，强闯了宫门，易容去了尚德殿！为玄机公子顶罪了。”
陆见辛没有说话，抬手又饮尽一杯酒，几滴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流到下巴，看着越发落魄。
“若真如主子所料，侍子，必然会出手。”郑寒衣小声说着，“主子，我们的计划就要成了。”
“成了？”陆见辛冷笑了一声，带着狂醉之意，“我这样的人，做什么事都能成是吧？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以高兴地地方？凡事皆有得失，我这一生，得不偿失！”
郑寒衣跪着向前膝行了两步，缓慢地攀住了陆见辛的膝盖：“主子，主子，您现在可不能后悔啊！”
陆见辛忽然笑起来，抬起眼，对着如墨的天色举起手中杯盏：“侍子，终究是我，棋高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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