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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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塞乌,你再给我讲一遍世界的尽头到底是什么样的。”伊克美弗那向埃塞乌说道。

  埃塞乌正拿着木梳仔细的梳理着伊克美弗那的长发。伊克美弗那的那头黑色长发自从出生后就从未剪短过,而现在已经到达了她的脚踝。她们坐在森林深处的石洞之中,篝火在寂静中噼啪作响,橘色的火光在黑暗中照亮了伊克美弗那的侧脸。

  埃塞乌一边梳着,一边像讲故事一样,轻柔的说:“那是暴雪都会止步的地方,那里全是水,一望无际的蓝色湖水在远处和天空交汇,它们无止境的拍打着岸边裸露的黑色岩石。它们在天空泛起白色泡沫,强烈的风带来腥咸的味道,它们会在你的面前骤然升腾,然后在岩石上碎落一地。”

  伊克美弗那入神的看着平静的火焰,一言不发。埃塞乌熟练地将她的头发编成一条长辫,然后拿起放在一旁的木碗,用手挖出一小块白色颜料。

  “把脸伸过来。”

  伊克美弗那顺从的闭上眼睛,将脸送到埃塞乌的面前。埃塞乌在她的脸上涂抹上了代表风的符号,还有氏族的印记。这代表伊克美弗那将是风的女儿也将是氏族的代言人,同时也会受到风和先祖的庇护。

  “快乐的北风,将树叶吹进孩子的梦里。”埃塞乌小声的哼唱到。

  几乎是一瞬间,下一句歌唱就飘落在了伊克美弗那的舌尖。“调皮的妖精,坐在树枝上悄悄的哭泣。”

  这是埃塞乌在睡前会唱给伊克美弗那的摇篮曲。伊克美弗那睁开了眼睛,埃塞乌温柔的注视着她那和湖水一样蔚蓝的眼眸。

  “别担心。”埃塞乌用指腹抚摸着伊克美弗那的眉骨,几乎没有触碰她“母亲在看着你,她不会让你失望的。”

  伊克美弗那轻轻的握了握埃塞乌的另一只手。她们就像真正的母女一样互相爱着对方,哪怕她们本应毫无关系。这是个古老的习俗。狂风的女儿将会在冬天的森林里出生,她会赤身裸体的降临在这个世上,于是上一任女儿将会亲自抚养自己的妹妹,直到16岁继承祭司的位置。埃塞乌一直都记得她在那毫无变化的巡视里遇见伊克美弗那的那一刻,那个在铺满了白雪的森林里这个小小的,用毛茸茸的尾巴围住自身的小家伙。埃塞乌见到她后急忙地将她抱在怀里,紧贴着自己的皮肤,然后跪在原地一边祈祷一边流着眼泪。她由衷的感谢自己的母亲,感谢自己的母亲一直在注视着她。祭司不被允许结婚,埃塞乌也便不配享有做母亲的权利与幸运,于是埃塞乌就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到了伊克美弗那的身上。从埃塞乌给她取的名字上就可以看出来——“伊克美弗那”,意为“感谢你,我的眼睛”。

  “走吧。”埃塞乌站起了身。伊克美弗站起来,那将脑后的辫子搭在前面,手托住中间那一节。埃塞乌向洞口走去,她挥了挥手,篝火熄灭,伊克美弗那就这样托着头发跟在她的身后。

  她们灵巧的在雪地中行走,树木在夜晚沉默的屹立在原地,一头红鹿停下脚步,抬起头默默地注视着她们。

  她们就这样将黑暗抛在身后,通过月光来辨识脚下的道路,穿过埋葬死者的墓地来到湖边。这里的湖水从未结过冰,湖面就像是另一片星空,星星在水中紧贴着自己的皮肤,然后跪在原地一边祈祷一边流着眼泪。她由衷的感谢自己的母亲,感谢自己的母亲一直在注视着她。祭司不被允许结婚,埃塞乌也便不配享有做母亲的权利与幸运,于是埃塞乌就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到了伊克美弗那的身上。从埃塞乌给她取的名字上就可以看出来——“伊克美弗那”,意为“感谢你,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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