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雨点（1）第2/2段
一个个东倒西歪染着酒水与酱料的餐盘被老李洗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地被小老板收回了棕色的橱柜。现场一点都没有马虎了事的痕迹。
“辛苦了啊老哥。”小老板陪着笑脸，给老李倒了一杯酒。
“小意思啊小老弟，以前我经常做的，偶尔做做特别有成就感的。”
成就感？小老板汗颜地苦笑了一下，每天收拾自己店铺里乱七八糟的餐桌对自己而言早就是家常便饭了，除了劳累感和苦涩之外，哪儿还有别的感觉？
成就感这个词，对自己而言就像是在天边那么遥远，实在是太陌生了。
老李哈哈大笑着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砸吧了一下嘴巴，像是在品味酒的味道。
“你这酒不错，有味道。”
小老板不语，他知道这酒只是普通的二锅头，要说完全没有味道那是不可能的，但酒味绝对不可能很重，这老哥平时到底喝的是什么酒，怎么连普通的二锅头都觉得有味道呢？
小老板也不想多问，记起来老李还要了盘花生米，便急忙去给他准备。
汗水已经粘在了鼻梁上，粘粘的还发痒，小老板只得小心地用一只手擦了一下汗水，然后将花生米端上了桌。
花生米刚上桌，老李却一下没动筷子，突然起身站了起来。
搞什么鬼，不会没带钱想跑路吧，这种不带钱进来白吃白喝的小老板也碰见过那么一两个，大多都是进来直接要酒喝，然后随便点几个菜，喝到醉醺醺的状态然后就说自己忘了带钱了。
和他讲理他就一口酒气喷出来，然后死命的说自己没带钱，要他手机支付他却说自己忘了开机密码，明明半分钟前还在美滋滋地玩弄着手机上的连连看呢。死要钱的话他就板着一副臭脸不说话，甚至有的还躺在餐馆本就不大的地板上来回翻滚。
最后往往钱都要不到，辛苦了白天全都白干了，还有苦说不出。
小老板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叫警察，真别说，警察叔叔是真的厉害，来了以后那一个个不愿意付钱的醉汉们都灵关一闪，突然记起了手机的开机密码手势，乖乖地付了款。
不过因为叫警察会对店里的生意造成不小的影响，能不叫警察还是不叫警察，能私下处理还是私下处理为好。
今天都这么迟了，警察叔叔估计都已经下班了吧。小老板思量了一下，要是眼前这位兄弟实在是没带钱，那就算了吧。
反正一瓶二锅头和一盘花生米也没多少钱，而且那杯二锅头老李压根也没喝多少，就喝了一小杯而已，收拾一下有时间自己喝掉吧。
不过穿着黑西装，冒着大雨前来小饭店喝酒，总不会没带钱吧？
这也难说，穿着黑西装打着白领带，过来乱喝一通的人也不是没有。
比如上周就来了一个这样的小伙子，一身棕黑色的韩式，金色的线条让人缭乱，很是耀眼。
小伙子是一个人过来喝酒的，喝到吐了还不走。
最后实在不行了，小伙子一摸口袋就剩10块钱，手机银行也空了，仿佛被人打劫了似的。
小老板也以为小伙子被抢了，好心地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说你有家里人的联系方式么？女朋友什么的也行啊。
小伙子一听，发红的鼻子狠狠地一抽，然后哇呜哇无地哭了起来：“我没有女朋友啊，呜呜呜呜呜，我要女朋友！你给我女朋友，给我女朋友啊！”
小老板后来才明白，小伙子的钱是被一个叫“恋爱”的玩意儿给抢走了。
小伙子被抢的一干二净，比电影里面那些戴着黑面罩，手持乌兹冲锋枪的劫匪们狠多了。
最后碍于小餐馆的生意，小老板只好悻悻然地放走了这个脱单失败的小伙子。
“老哥你这是？不会没带钱吧。”小老板问。
“怎么可能不带钱啊，我去拿个东西。”
老李走进了厨房，从橱柜里面挑了一个干净的酒杯，然后在水龙头上冲了几下，确认干净后才转身回到餐桌。
厚厚的大手上握着一只玻璃杯子，原来老李刚才是去拿酒杯了。
“小老哥你……”小老板吃惊地看着老李。
“没事，我只是觉得一个人喝酒太没意思了，我拿个酒杯来，我们一起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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