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当阳谷第2/3段
马背上,角弓再次拉到满月,又是一阵箭雨射出,快速的前行丝毫无法影响他们引弓搭箭,他们自幼在马背上长大,如履平地,这四个字来形容,丝毫没有夸张。
车阵中的弓手仍旧在艰难的做着反击,护在两翼的骑兵同样抽出马背上的弓箭策应,但却完全跟不上对方的频率,一上来便已经被死死压制,鲜血将大量的战车染红,甚至是后面的步卒也难以做到无恙,一片片的倒伏下去。
晋国公身旁号角声再次传出,战阵开始收缩,持着大盾的士卒自车阵间的缝隙涌出,一面面盾牌迅速垒成了一面城墙,将整座战阵护在身后,一杆杆长枪从缝隙之中钻出,亮着雪白的寒芒。
同时战鼓声再起,取代了身边战友的哀嚎在士卒耳边炸响,但身边却仍旧不断有人倒下,在血泊之中好似疯狂般地挣扎,拼命地想要抓住身边的什么,却连一丝目光都不曾引来,战场上,从来不是该生出怜悯的地方,或许下一刻,倒在地上像疯狗一样挣扎的就会是自己,谁都没有怜悯的资格。
鞑靼人仍旧在不断拉动着弓弦,距离越近,手中箭尖扬起的弧度也便越大,高高抛起的利箭越过盾牌组成的城墙,倾洒在后面的军阵中,所有的鞑靼骑兵在马背上都悬挂有两只箭囊,一只装的是箭头狭长的批针箭,一只装的是箭头宽大的驼骨箭,百步以外,用好似毒蛇一般能钻进盔甲缝隙的批针箭,百步以内,势大力沉的驼骨箭则可以穿盔破甲。
士卒仍旧死命的抵着盾牌,最下面列成三排当作地基,半蹲着身子,所用的力气都集中在双脚和脊背上,支撑着踏在他们双肩和脊背上的士卒,如此垒作四层,用躯体支撑起城墙一样的盾牌,长枪步卒将枪尖伸出盾牌,枪杆的另一端抵住地面,相互之间紧紧靠拢在一起,接下来他们将面对的是骑兵的冲击。
但等待他们的却仍旧是一阵接着阵的箭雨,就在距离那些闪着寒芒的枪尖二十步左右的时候,前排的骑兵突然转过了一个巨大的弧线,如同向着两侧散开的水流,绕过了一个大圈子向着来时的方向奔去,即便是向着相反的方向奔驰,马背上的鞑靼人仍旧侧过身子,向后抛射出一支支利箭。
骑兵不是只会冲锋的,至少鞑靼的骑兵不是。曼古歹,草原人的战术,他们追求的不是猛烈如山般的冲撞,引以为傲的武器也不是马槊长枪或是弯刀,而是手中的弓箭,他们甚至舍弃了大部分的防具,换来的,却是发挥到极致的机动性。
他们在战场上的作用是骚扰、诱敌和击溃敌人的心理,他们手中的箭羽就是对敌人最好的招待,但却从不与敌军近距离接触,极强的机动性,让他们可以从容退走,而即使是撤退的途中,他们也可以向着追击的敌军放出一支支利箭。
敢追击他们的敌人,都会经历这样一个过程,明明自己是乘胜追击,可身边的人却在一个个倒下,一点点被恐惧淹没。
即便是敌人一直龟缩不出,在箭雨的不断侵袭之下,也会逐渐陷入混乱之中,只有到了此时,他们的重骑才会出现,发动起最猛烈的冲锋,用手中的弯刀割下敌人的头颅,这样一场战役下来,己方的损失只是寥寥。
跨在马背上的鞑靼人,是战场上令人颤栗的存在。
箭雨仍在继续倾洒,若非是战鼓的擂响,盖过了地上的哀嚎,每有人倒下,便迅速有人站到他的位置,仍能使人看到自己身边的战友,恐怕他们的心理防线早已经崩溃。
车轮将扬起的尘土压下,一排巨大的弩车在鞑靼人的推动下缓缓前行,宣武军镇的府库之中给他们留下了不少的好东西,弩车刚好填满了因为骑兵迂回的奔走而空出的道路,三米长,寸许粗的重箭搭在箭槽上。
两个鞑靼士兵合力才能将弩车一侧的轴轮转动,机括传动的声音“咯咯”响起,数根生牛筋拧在一起做成的弓弦缓缓拉开,直至满月。
好似要将空气都割裂一般,骇在双脚和脊背上,支撑着踏在他们双肩和脊背上的士卒,如此垒作四层,用躯体支撑起城墙一样的盾牌,长枪步卒将枪尖伸出盾牌,枪杆的另一端抵住地面,相互之间紧紧靠拢在一起,接下来他们将面对的是骑兵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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