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牵一发而动全身第2/2段
辽王若是非要现在将胶东这块肥肉入肚为安,恐怕真要如杨山所说,屠尽胶东,且不说辽东是否能杀尽胶东之人,即便是真杀尽了,得这么一块横尸万里的空城焦土,又有何用,强势如辽王也只能作罢。
人心不散便不倒架,否则即便只剩一人,亦不能算作亡国,欲亡他人之国,并非刀兵相向如此简单,诛心为上,刀兵辅之,不然便只能留待一统之后,慢慢消磨。
胶东若是能够熬着这一股心气不散,说不得另有转机,毕竟历史上弱国图强的先例并非是没有,卧薪尝胆可是要比如今的胶东更凄惨的多了。
再说南越,南越国可以说是诸侯十四国中最为特殊的一个了,奇就奇在南越王并非是一姓相承。
南越一地又有百越之称,大小部族足有百数,当时大夏朝初建,不愿为了这么一出偏颇之地再大举用兵,便挑选了当时最强的部族首领,分封王号,准其建国,也算是将此地招安了。
结果谁曾想,还未过了两年,这个部族便被另一兴起的部族所灭,对于此事大夏的态度也是颇让人玩味,故技重施一般,又封这个兴起的部族首领为南越王。
至此,百越之地虽有南越国一称,可实际却从未安稳过,也从未一统过,每隔几年,王位之上的所坐之人便要变上一变,也曾有过南越王不欲再为大夏之臣,举旗独立,可数月之后,大夏便征调五国之军,直接屠戮了数十个部族,所过之处,无论老弱妇孺,一概不留,杀的南越胆寒。
南越这才知道了大夏的心思,南越王谁来作,大夏可以不管,也不想管,你们想争,就用刀枪去争好了,可唯有一事不变,南越国只能是大夏朝臣,不然,南越也好百越也罢,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而更奇的还在当代,因为此刻的南越王并非是百越哪一部族的首领,而是一个陈国人。
陈寿本名应该唤作张姓,但在陈寿尚是于襁褓之中的啼哭婴孩的时候,其祖父便被赐姓为陈,以国号赐姓,足可见恩宠之盛,只可惜陈寿的父亲在嫡争之中,站错了队伍。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日之恩宠瞬间便如同过往云烟,做不得数,新王继位,对陈寿一家赶尽杀绝,陈寿作为家中独子,被拼死护送出国,是年也才十岁而已。
满府上下,除了陈寿之外,再无一者生还,可怜一个十岁孩童,沦为部族营帐之中地位还不如驴马的奴隶,不过任谁都没有想到,上一任南越王身死,麾下势力分崩离析,陈寿所在部族的首领欲登临王位,邀各部首领盟会。
就在这一日,各部奴隶纷纷暴动,一把大火点燃了各个部族,在烈焰之中,那些猪狗不如的奴隶,几乎是以着同归于尽的方式,将他们的主子拖进火焰,而陈寿以同样的方式,将各部的首领变成了一具具焦尸,是年陈寿已经是而立的年纪。
当今的南越成了纵观历史也属唯一的一个由奴隶建立的国家,而一直将南越视作蛮夷的列国,也很快发现,当这个地区没了内耗,竟然会变作一块铁板,任谁人去啃都会咯掉牙齿。
对于故国,已是南越王的陈寿显然没有什么包容和耐心,乱世一起,陈寿便迫不及待地向着陈国伸出了刀剑,而列国也因此而看到了陈寿对陈国的怨恨之深,还未开打,陈国便有数郡纷纷倒戈相向,陈寿自成为南越王起,便无时无刻不为灭亡陈国而做着准备。
南越军队同样势如破竹,一路杀到了陈国王城之下,不过陈寿显然没有辽王那么仁慈,他重回故地,就是来杀人的,王城之外所有郡县,要么降,要么杀,而对于王城,陈寿却仿佛没有动手的打算。
这时已是冬至时节,又到岁末了,这个新年南越大军是要在陈国过了,陈国王城外已经筑起了一圈藩篱,营帐围绕藩篱而建,来年开春,他们还打算在王城的郊外开垦荒地。
起初列国见到南越此番做法,还有一些不解,熊绎便曾以此问于徐启,徐启却连叹三声,“南越王好大的怨气,好恨的心肠。”然后才又说了一句,“淮南王这是一出绝户计啊。”
熊绎起初仍是不解其意,但细思之下,自认杀伐决断的楚王都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南越这是要生生逼死陈国啊。
又是一场场纷纷扬扬的大雪,这一年终于临近了岁尾,末帝元年,多事之秋啊,国祚八百载的大夏朝一夕之间分崩离析,十万将士血洒当阳谷,三场大战,以两国被削去王号,一国面临亡国之危为终。
然而乱世以此为始,却不会以此为终,一场更大的变故正在酝酿,如果说楚攻淮南、辽东侵占胶东、南越围困陈国,都只是大国对小国的欺压,且皆因地势,一地之乱而已,那么接下来或许该是大国碰撞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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