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吴王府邸寻得意第2/3段
“大胆，竟敢直呼我父王名讳！”见状，世子殿下大喝一声。
吴王却摆摆手，说道：“湛儿勿怪。按理说，他比我年长十岁，这么叫，也无妨的。”
“父王，这人究竟是谁？”世子殿下全问了出来，“还有这处暗室，以及……”
那老人缓动身子，凑到世子殿下眼前，嗅了嗅，忽然笑道：“是了，是这个味。”
他看向吴王，赞说道：“颜策，你儿有这个命。”
“这，父王？”世子殿下已然是困惑得不行。
“来，湛儿，我为你介绍——”
吴王说道：“这位是，杨老先生。在十五年前，为后蜀第一毒士，曾掌后蜀相印。”
“后蜀？”世子殿下愣了下，“后蜀不就是在十五年前，被寇西将军王彰所攻下，从而大梁收复的……我记得，当时蜀相可不是杨姓的。”
“王彰？就是那只会抡石头的傻大个？”这老人不屑道，“若非战事起后，蜀帝受小人蛊惑，把我给换了下去，这蜀国哪会这么轻易就被攻完？”
“哦，原是后蜀前相。”世子殿下嘀咕了声，“这该亡还得亡，再说，你不也是投诚大梁了么？”
“哼，”他仍是不屑，说道，“若非你爹，设法囚了我一家老小，我也不至于还苟活于世上了。”
“诶，杨先生，”吴王微微笑，说道：“当年可给你机会了，但你说，这蜀国还有一分气运，所以才活下来，以待新主的。”
“那当然，我当年看得明明白白的。”这老人气说道，“分明是星象改道的紫微，可这几年，又偏于白象了，现在，连我都看不清楚了。”
“更气的是，”他想腾起身来，但又无力，只得说道：“那北方，又降临一颗，我疑心是燕国。可等了这些年，燕国都快没了，也不见这江山的大气。”
“所以，你现在认命了？”世子殿下问道。
“既已如此，盼望的两颗不来，我也只得顺应时势。当然，你爹还是你爹，囚人这一手，拿捏得忒死了。我至今，都没见过妻儿子女。”他叹道，“这下子，终是要与他们见面，我倒是惧怕了。”
“父王，难不成你……”世子殿下看向吴王。
吴王颔首，说道：“我与杨先生约，若能保你在幽州不死，便让他们家人相聚。”
世子殿下晃着脑袋，笑道：“父王也太小看我了，再说，我这去幽州，真就必死？”
“必死！”
那老人淡淡地回了句，“若没我给你参谋着，你肯定是回不来的……也还是有可能，只是你回来就得少个脑袋或者，一条腿？”
“你！”世子殿下怒骂道：“你这贼翁，怎就不积点口德？巴不得我死？”
“湛儿，”吴王开口劝道：“他好歹曾是蜀相，客气些。况且，这些年，吴王府里的大小事务也都是杨先生着手的。甚至，今日赵途一事，他也是知晓的。”
“哦？”世子殿下颇为惊诧。
那老人却摆手，说道：“大惊小怪的……再有，原来的那个名，我不要了。此后，便都称我——杨得意，没有字。”
“杨老先生虽处这狭小之室，但每日吴王府往来各地的书信都会落在这里，因而，老先生才可谓是运筹帷幄，决算于千里之外。”吴王拉开一盒檀木，只见里面塞满了信纸，分门别类，清楚得当。
“竟想不到，这偌大的吴王府，与朝野江湖的所有关系，都是靠垂暮老翁一人在整理。”世子殿下翻弄着信件，这些关系大多他都知道，但也有些是从未听闻的。
“可是，我还有一问，”世子殿下看向这老人，说道：“为何父王与老先生，都笃定我此去幽州，必有凶险？”
吴王与那老人对视一眼，开口道：“湛儿，你对幽州的战事布置，我已告知杨老先生了，不若先听听先生是如何鉴评的？”
世子殿下便看向那杨老先生。
那老人，也即是杨得意，讥笑一声，说道：“世子殿下所作，依老翁看来，其实纸上谈兵，空言无补。”
世子殿下眉间一折，但也倾听着。
他又说道：“且论天时，殿下以为金秋稻麦丰盛，可遣小股精兵窃割。然不知，燕国气寒，多行大风。且粮田重地，也是重兵护守。若以偷袭为主，还不待摸近，大风盛来，便尽数暴露。再者，地利上，燕国粮田多是平整地原，适骑兵奔袭。而我大梁北上，兵甲尚薄，也扛不下燕国冲锋。哪怕有幽州之屏障，若燕举全国之兵，一旦拿下幽州，便破关口，可直入中原，此大梁危矣。”
这老人，杨得意，顿了顿声色，又说道：“而殿下以为人和具备，实则是大梁之人和，而非幽州。况且，大梁虽说是君臣一心，底蕴丰资，然无论是朝野，还是江湖，可都没彻灭燕国之准备，乃至于决心。贸然进攻，这粮草军饷皆难到位，尤其是突破至蓟、云等州郡，补给战线也太小看我了，再说，我这去幽州，真就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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