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此方国度第1/2段
她瘫坐在这亭前的石阶上，任由那粗糙的破损石缘，给割破了，淌出血来，顺着阶梯下山去。
白俅仍伫立亭中，严肃身形，按捺心绪，只摆着冷脸。
这位姑娘不清神志，微微喘息。
“你走罢！白府是保不住你的。”
白俅横眉，看向远山，漠然开口道：“你左手边，也是下山的路。”
她抬起小手，本该如玉凝脂，此刻已是沾满碎石、残血，肿痛着。
“白公子……”
她唤了声，抬眼望去，见那男子正襟肃立，风度翩翩，仍似山中仙人。
心头涌来一股恶气，她顿觉胸闷，咽喉堵塞，咳、呕了几声，终是吐出血来。
再抬眉看他，仍是淡漠。
见此，她再无声气，便撑起身来，碎石子刺入掌心嫩肉，疼得她撅眼流泪。可她也不吭一声，站定身形后，双臂环抱，遮在胸前。
迷惘着，挑了眼方位，便要离去。
只走了两步，再回眸，望见他——真是个神仙人物。
干脆罢了小手，跌撞着，蹒跚步伐。
“昨夜里，风气寒，乍然间，林家惊变。大伯被抓了起来，哥哥嫂嫂们也被囚禁了。而那些官兵，却是杀向自己小苑里的。这林府被烧了，云仪，云丫头……这傻女人为了送自己出来，挨下刀子，给丢了命……那和尚也去挡着，眼下，大抵也是没了的。”
她跌了一步，栽在地上。
“本以为，这亭子……这白公子，是个神仙来的。”
她又忍痛爬起。
“到头来，还不是……罢了，云丫头都走了，我，我还留这世上作甚？”
她再回眸，泪水朦胧，已看不清亭子里。
“只是，只是那红楼，再读不到了……”
想念起这事，她心头好似升起了一道暖意，仿若是余光瞥见书中人物，他们清丽着影，活灵活现。
她匆匆拭去泪，咳了声，清清嗓，便开腔唱到——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岫。”
既是唱着，指尖也婉转，“只道他腹内草莽人轻浮，却原来骨格清奇非俗流。”
亭子里，那伫立的人影颤了下。
“娴静犹如知花照水……”
她忽地唱不去了，声色枯竭，泪水再是揽不住，一时干呕着，啜泣无声。
“云丫头，我，我来了的……”
她呢喃着，便要栽身倒地。
倏然，一股强劲力道从背后抓袭而来，将她翻转了身子。
再看时，竟是这位白公子捏起脖颈，脸色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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