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条客船第1/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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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条客船,晃着幽灯。

  不若城里大户的庞然,也非是渔家唱晚的小调。就只是在江南地处常见的,乌篷客船。大抵是游人出行租用的,乘四、五人。舱内,还留出小桌,板凳,再配一个木匣子,里面可装些吃食酒具。

  船夫总是在船尾撑杆,但也并非每一位都唱渔歌子。这唱腔词调若是好的,多受游人爱。不好的,也有人挑,只图个清净。

  但这种船,终是不远走的。毕竟游人,在城外览看风景,还是得回。这船夫,也眷恋故土,不敢轻离。或许,只有些胆大的,善使风劲,也便顺流而下,闯入东海了。

  可是,这一条又不同。

  船尾端坐着一道身影,书生装扮,只闭目修心。再瞧,是没船夫撑杆的。

  这船,分明无帆,可也能顺风逆流,向源头溯去。

  旁人看来,大抵惊呼。而乌篷内的两人,却是闲谈笑语。好在是夜色里,大多不清彼此的。船头栓着的幽灯,也战战兢兢地,迎着江水悠悠,微绽光明。

  船舱里,有位着青衫儒服的,从木匣子里取来酒盏,为来客斟满。

  “白公子,且饮此杯,以御寒意。”

  接过酒盏的,为一位着淡蓝锦衣的书生。只举杯,便一饮而尽。

  “还是,这江南的酒,醉我心绪。”他说着,搁下酒盏,忽然道:

  “江河所以能长百谷者,能下之也。夫惟能下之,是以能上之。”

  顿了下,笑问那青衫儒服的:“齐兄,此句,何以解之?”

  闻言,这姓齐的,先是一楞,然后笑着摇头,说道:“白行易呀白行易,你还是不放心我?又要对一次暗号?适才在扬州,你我还互赠诗词来着。”

  见这位白公子严肃面色,他叹了声,还是摆下手,答道:“百星之明,不如一月之光;十牖之开,不如一户之明。”

  听到这话,白公子终是舒了口气,说道:“如此,我才不冷了。”

  “诶,你那句是说山训,我这句是说林训。山林同泽,你我一心。”姓齐的说着,便朗笑起来,又低眉轻疑:

  “我们,究竟是为谁做事?”

  白公子自个倒了杯,递在他身前,沉住声气,答道:“太子?”

  “太子能办成这事?”

  “正经人,谁办这事?”

  “太子是正经人吗?”

  他们碰杯,相视而笑,“下贱!”

  晚风荡来,是江上趣味,浪过一道道光影,却也掀不翻这条客船半点。江水究竟如何?道是有情胜过无情。这江,从来都是涵灵的。

  乌篷里,两人罢下酒盏。

  “在下金陵齐郁,去岁领殿下秘意,归乡置办,以待机宜。”这姓齐的,自说道。

  白行易也行礼,“想必齐兄也知晓了,鄙人白行易,忝为新闻司江南分司司长。授殿下意,往江南行走。”

  齐郁笑了声,道:“白兄,你我所言的‘殿下’,可是同一位?”

  “这汴梁城里的,能有几位?”

  “按大了走,可有不少。按小了走,不过两、三位。”

  “那就取小。”白行易阔笑一声,“总不会是,太子殿下罢?”

  “你我二人,可不就是为太子殿下办事吗?”

  “太子殿下?”白行易似是大悟:“是了,你我,可都是为太子殿下发过声的。”

  “也正因为太子发声,所以,”齐郁摇摇头,叹道:“你我,都贬谪出京了……”

  “这不是归乡吗?”白行易笑道:“何来贬谪之意?”

  “倘若不在京师,去哪儿,分司司长。授殿下意,往江南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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