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捉虫,没更新第3/3段
赵悦书被他高高捧了上去,彻底顾不上炫耀他跟李少笙的好日子,冥思苦想起了文章。
宋时叫人送上笔墨,这群书生便围着桌子、对着窗外,甚至踱出院子,看着外头被水冲得一片荒芜的土地和面容愁苦的灾民们构思作文。唯有桓凌不用跟着他们写文章,而是跟宋时走到田庄门外,对着满地泥泞研究重新划分地界的问题。
大水一冲,原先的田垄都冲没了,界碑也多不在原地。不光两溪泛滥处,更多被大雨冲平的地界都得对着鱼鳞册重新划分。
不过这个时代的地图绘制技术宋时是想e的。要不是鱼鳞册画得太不准,土地实际大小跟图册上标的也对不上,哪儿那么容易出来隐户隐田?
趁着大雨之后各家田地都分不出界线,正是打土豪不,正是清隐田隐户的好时机。
他手里有经过救灾锻炼的五百民壮,几十里外有交情尚可的卫所指挥,身后还站着个府通判兼未来阁老的孙子、王妃的嫡亲兄长要是这时候还不敢重新清丈田亩,把那些豪强劣绅少交的税赋挤出来,他们父子以后就别提当官理政,安心地挂印拿钱,等治下出了事进监狱吧!
宋时在广西没正式清丈土地,只在办理几家争田的案件时到田里实测过,也买了篇五毛的小豆腐块,学会了用绳子做软尺、立标杆取直线这种土法测量技术。
实地测量他有底,本地衙役应该也熟悉,唯一麻烦的就是测量之后要计算和鱼鳞册上原额相差的亩数,以及对方应补缴的税银。
虽然这都是初中数学内容,但他一个大学完全不学高数,毕业之后就再也没碰过几何知识,还穿到古代学起了八股文的官二代,简直一想到什么边长、面积、正弦余弦的就头疼
他自己痛苦不够,还老气横秋地教育桓凌:“县里的田地多半儿是这样的,这样的,”他寻来纸笔,画了一个梯形,又贴上一个长方形、又贴一个三角形、又贴一段圆弧画得自己直眼晕,还要强撑着说:“这些都得靠数算,回头我教师、教兄长列公式算田积、计税粮。”
桓凌抬眉问了一声:“公示?是说算出田积、税赋之后要公示百姓么?”
宋时轻咳一声,连忙圆场:“是我说错了,我是说我会一种简单的算法,兄长以后算田积都可以比着我这算法,用相近之法计算。”
桓凌仿佛听懂了,点点头,问道:“是不是就好比算田积时,按数书九章中斜荡求积、三斜求积等例子计算?”
宋时没听过他举的两个例子,也不知道数书九章跟九章算术有什么关系,但为了显示自己是个懂数学的人,还是强行装了一波:“差不多就是这样。不然兄长先写下那两个例子给我看看,我再给你讲我从海外大食商人那里学来的算法。”
桓凌欣然同意,提笔画了个类似斜边在下、尖角在上的竖放梯形,但左下与右边两条对边又不完全平行的四边形。他徒手在上下两个对角之间拉出直线,又从顶点画了一条垂直线到底边,在线条旁分别标注上西大斜二十六里,东斜二十里,东北小斜十五里,北阔十七里、中长二十四里
图上东南西北方向跟现代都是反着来的:底边反而是北阔,西斜为右侧长边,东大斜在左上,东北小斜在左下。
宋时心里换算阿拉伯数字,乘乘除除地算三角面积,然后将面积相加没等算出来垂线分开的直角三角形,桓凌已然行云流水一般写下了标准答案:“荡积一千九百一十一顷六十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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