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二月七第1/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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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斜阳慵懒,遥坠天边。

  漫天赤霞之下,炊烟袅袅,一座不大的村庄坐落在山壑之间。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几名孩童应和着自家娘亲的呼唤,前前后后的飞奔回家。有些顽劣的孩子野了一天,惹回一身尘土,还没跨过门槛就飞出一连串怒骂。

  “小兔崽子,一天天正事不干就知道到处疯!你娘每次给你洗衣服多累你不知道吗?这天儿可还凉着呢,出一身汗受了寒怎么办?赶紧滚去后院拿灶上的水擦擦!”

  “知道了知道了,爹爹你好烦啊。”归来的少年虎头虎脑,一脸灰尘。稀稀疏疏的额前发丝被汗水沾在一起,紧紧的贴在额头上。一边没心没肺的笑一边赶紧往后院跑。

  一听到自家儿子又开始顶嘴,打小就是孩子王的爹脾气上来了。“嘿!我看你是欠拾辍了,老子教你防病你还敢顶嘴?学不会村东头那小女娃读书,身体搞垮了练武都练不成我看你以后怎么活。”

  “行了行了”屋中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一大一小都虎头虎脑的,赶紧的收拾收拾自个儿准备吃饭了”

  ......

  相似的场景上演在各个家庭中,一家人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坐在桌边看着饭菜腾腾的冒出白白热气的样子,面露安心的端起了碗筷。

  而此时此刻,太阳越发下沉的暮色中,有个孤苦伶仃的清瘦少年正背对这昏沉的光芒,缓缓地向更加晦暗的村外走去。手里紧紧的捏着一个小罐子。往自己的家走去。身后的一切与他无关。

  少年姓齐名安,爹娘早逝,因为他爹想让自己儿子不仅能安稳一生,还能事事无缺,故而取了个齐安的名字。如今看来,却似乎不怎么顺利。

  当太阳只剩一个小小的边时,齐安终于走到了家。位于半山腰上一个山沟沟里的一间草屋。是走投无路的齐安在被逼无奈之下,为求活命而贱卖掉祖房的境地下。用卖房的钱养活自己后的盈余,一点一点搭起来的,草房非常小,高不过六尺,方圆大概四五方,勉强能放下一张小床和两个柜子。一大一小,小点的放衣物,大点的放一些生活用具,例如柴刀之类。说是一大一小,其实都小的不得了。

  回到小屋的齐安几乎两眼一抹黑的点燃火绒生起灶火,然后从屋内拿出铁锅,往里面倒水烧煮。然后借着灶火把早期摘来的山菜慢慢清好,把一些吃不得的硬茬掰断扔掉,然后放在自己编织的竹篓里走到百步之外一条小溪冲洗。再回来时锅中的水正好煮沸,便一点点把山菜小心翼翼的拨入锅中,生怕掉出来哪怕一根。

  之后齐安蹲在一块青石板上,伛偻着身子翻动铁锅。场面看起来有些滑稽,小小的身子几乎是拖着一口大大的锅,一只手抓住草茎缠绕的把手,另一只手端着半瓢葫芦翻动着山菜。

  “嗯......”一双透亮的眼睛在火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看着锅中山菜已经软糯的齐安。转过身去从一堆枯草下开始刨挖,那底下有他今天早上去山里摘菜时寻到的一颗鸟蛋。是早上上工之前,去山上砍柴时幸运的找到的。现在把神采奕奕的就是因为这个鸟蛋,这是他为数不多能吃到的荤食。

  “找到了!”齐安双手抓紧那只蛋,好像生怕它溜了似的。挪回锅前,刚准备把蛋放进去又止住了。

  “该怎么吃呢?是水煮蛋还是做成蛋汤?”少年兴致勃勃的想着,脸上的表情开心的好像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短暂的考虑后齐安还是决定做成山菜蛋汤。

  快出锅的时候,齐安打开一路上紧紧捏着带回家的小罐子,原来里面是一些粗盐,颗粒大小不一,闪烁不定的的灶火照耀下明显看出还掺杂着一些黑色的杂质。齐安满不在乎的用拇指和食指捏起一小撮,然后撒到锅里。是拖着一口大大的锅,一只手抓住草茎缠绕的把手,另一只手端着半瓢葫芦翻动着山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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