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愿盛世海晏河清第2/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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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跑回来,疯了一样的晃着梅子浚:“你告诉我,他呢?他呢?”我吼了起来。

  梅子浚咬咬牙说道:“我们昨晚把谭恩明从公海逼了回来,但是他太狡猾了,跑到了一个有炼油厂的岛上,还威胁我们必须给他准备过海的飞机。结果纠缠之间,他点燃了油桶,陆曾翰为了避免连串的爆炸,扑到了谭恩明的身上,和谭恩明一起炸飞了。”梅子浚的声音低了下去。

  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如果人生如梦就好了,可以沉醉在梦里不用醒来,在梦里,我穿着洁白的婚纱,和陆曾翰在灯光旖旎的沙滩上对视着,他的眼里除了星光,只有我。可惜,那终究只是梦。醒来的时候,只有满是药水味的病房,梅子浚坐在我的床边,看着我一脸抱歉:“对不起,可乔,我”

  我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我长时间的沉默让梅子浚有些慌乱,他有些局促地说着:“可乔,我知道你难受,但你好歹说句话。好吗?”

  我说什么呢?梅子浚的声音好像在天外游离,我什么都听不进去。梅子浚握着我的手急切道:“你怪我骂我都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他,可你不要这样。”

  我还是没有说话,眼前的一切是梦还是现实,我都辨认不清,许久,我只是缓缓问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他让我等他的,他一定会回来。

  梅子浚看着我的眸子都是疼痛,半晌说道:“不要这样,可乔。你这样,他会不安的。”

  顿了顿,梅子浚从兜里拿出一个东西塞到我手里,颤声道:“这是在他出事的地方找到的,应该是他的。”

  我拿起来,是那个青铜色的向日葵。还是在北京的时候,我送给他的。我把向日葵攥在手里,紧紧握着,全身都绷了起来。这个小东西,让我意识到,眼前的一切,不是梦。我闭上了眼睛。

  梅子浚晃着我:“可乔,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

  我没有哭,也哭不出来。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

  我在医院躺了一周,昏迷了又醒,醒了又昏睡,我潜意识里不想醒来,可又不敢不醒来,我怕现实,现实好疼。可我也不敢睡,我怕“她”再次出现。我始终在梦醒之间纠结着,靠营养液的点滴维持着生命。梅子浚带来的饭菜,我一口都不想吃。

  一周后,梅子浚告诉我,陆曾翰已经安葬好了。我这才回过神似的看着他,颤声问道:“怎么不让我见他最后一面,就葬了呢?”

  梅子浚的眼圈泛红:“不用见。炸的太厉害,都是碎片,我们,我们没捡回什么完整的”

  “啊!”我捂着耳朵,把头埋进了膝盖里,又晕了过去。

  陆陆续续在医院住了快一个月,我才能挣扎着起床。第一件事,便是恳求梅子浚带我去看他。

  那是南城郊外的一处公墓,他的墓碑上也没有名字。我摸着墓碑,心里还存着一丝幻想,呢喃着:“为什么没名字呢?是他没死,对吗?”

  梅子浚的声音有些哽咽:“不是,他做过卧底,有不少恨他入骨的人,我们害怕写了名字,这墓会被人破坏,让他不能安宁。而且,也怕他的家人受连累遭报复。”

  他的家人?他还哪有什么家人,他唯一的家人只有我了。我淡淡笑了:“还怕什么呢?让他们来报复啊,来报复我啊!”我坐在墓碑边上,细细抚摸着碑,轻声说道:“曾翰,你出来吧,不要再和我玩了,我知道你最爱开玩笑,可你已经让我昏迷了快一个月了,也够了。你回来好吗?你说过让我等你的。我等了很久啊。”

  没有人回答我,四周偶尔的风声,也像呜咽号哭的灵魂。我紧紧抱上了墓碑,把脸贴了上去,好冷,他不会冷吗?那一刻,我才终于意识到,他走了。他和我,再也不在一个世界了。哪怕我贴得再近,都只是冰冷的碑,哪怕我哭得再惨,他也不会把我抱进他温热的怀里。我忽然发起狂来,拍打着墓碑喊叫道:“你出来!陆曾翰,你这个大骗子,你说过和我结婚的,你说过办海岛婚礼的,你说过和我一辈子的!你给我出来啊!”

  梅子浚听不下去了,想把我拖出去,可我的力气好大,他根本拖不动我,只好从背后把我抱了起来,我冲着他的胳膊就是一口,他颤了一下,没有动,胳膊上很快渗出了血。我怔了一下,趁此机会,他把我抱着离开了墓碑:“可乔,你要振作。他在下面看着你,你这个样子,他会心疼啊。”

  “他要是心疼为什么不出来!”我嘶吼着,“他出来啊,他为什么能忍心看我这个样子啊?”

  梅子浚没有回答,只是用力把我拖着离开了墓地。而我依然哭不出来。心痛的极致,原来不是哭,而是想哭都没有眼泪。

  出了墓地,梅子浚对我寸步不离。我想了想,先让他陪我回诊所一趟,趁他不注意,我取了点安眠药。然后回到了北路街的房子,梅不敢不醒来,我怕现实,现实好疼。可我也不敢睡,我怕“她”再次出现。我始终在梦醒之间纠结着,靠营养液的点滴维持着生命。梅子浚带来的饭菜,我一口都不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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