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出嫁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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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宫”二字令她羞臊说不出口,半响才声如蚊呐道:“没穿衣裳的人你可曾画过?”

  青年略一思索,立刻点头:“自然画过!”

  “啊!”芸娘同青竹十分气馁,亦十分失望。

  这会画画之人怎的都离不开春宫?

  画师一旦画了春宫,再画起人物来便会有一股说不出的诡异香艳,便是画中女子穿戴整齐,在画师的笔下也难端庄。

  芸娘的买卖现下要着重打入正妻市场,自然是要将画中人画的端庄正气。

  可如何将一个上半身只穿着胸衣的妓子画的端庄正气,这只怕真的要心中有佛罢。

  青年开始涛涛不绝讲述他对“不穿衣裳”的绘画心得:“常见的送子观音图里,观音怀中的娃娃常常就是不穿衣裳的模样,最多不过有个肚兜。那娃娃的模样又是多种多样”

  青竹便又强调:“不是娃娃是那不穿衣裳的大人男男女女”

  青年突然住嘴,一瞬间红了脸,又一瞬间肃了脸:“你等小小孩童怎的关心如此不正之事?你家大人呢?佛门重地可是让你等随意乱来之处”

  芸娘忙解释:“我们要寻擅长画美人的画师”

  那青年却恍若未闻,只将什么佛门什么孔孟一席大义之言说了半响。

  芸娘已对着青年不抱希望,从一旁卖油货的小摊上买了两只炸油糕,同青竹一人一个。正要咬上一口,却见那青年忽的住了嘴,从摊下取出一只细细羊毫和一方宣纸,不知勾描起什么来。

  待芸娘同青竹吃完油糕,取了帕子擦了手上油渍,那青年已经住了笔,将那一方宣纸唰的摆在芸娘近处。

  两人伸长颈子去瞧,便见纸上画着两位总角女童每人手中抱着一只油糕,吃相十分“喜人”。

  画中小像是寥寥几笔勾勒而就,可神韵却抓的极准。

  芸娘面上对青年的不屑神情跃然纸上,瞧着分外市侩。

  而画中青竹忙着贪吃连唇边沾上的糖霜都不做理会。

  芸娘偏头去瞧,果见青竹唇角留下一片糖霜,忙忙取了巾帕替她擦去。

  那青年一努下巴:“如何?”

  芸娘点点头,心中渐渐有了几分满意,又冒充内行问了他一些用色方面的心得。

  她自己虽不懂,但听青年说的头头是道,即便不是大家,看起来也是颇有研究的模样。

  行了,便是此人罢!

  她欲问了青年的住址好去寻他,青年笑道:“我平日都在这处摆摊,你但凡需要来此处寻。若寻我不见,向四邻打探卢方义,他们就能指给你瞧我的摊子。”

  芸娘留下五钱定金给那卢方义,与他商定第二日不落雨的话便来寻他,这才重新上了骡车往帮工处赶去。

  两人取了昨日未来的及带走的为班香楼花魁特制的胸衣,不歇气的往班香楼而去。

  青楼是个大平台,吃食、胭脂、衣裳料子等买卖倚靠着青楼就能勉强活下来。

  然靠着青楼做买卖也不是那般容易。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青楼里最大的蛀虫非龟公莫属。

  今日守着角门的龟公见芸娘带了一大包物件,无论如何都要敲芸娘二十两纹银,唬的芸娘连声解释:“这不是卖的,这是送给赵蕊儿的,是送的。是送的!”

  平日龟公多少会卖给头牌些面子,有前来寻赵蕊儿的,少收些赏钱。如此哄得她开心,在恩客面前夸赞龟公几句,那恩客一昏头,白花花的赏钱自然就来了。

  龟公每月的进项大多是来自前来寻乐子的恩客打赏,靠收进门费才能有几多钱。

  怎知今日这龟公却似与头牌有仇一般。

  芸娘不提赵蕊儿的大名还好,一提之下,那龟公立时便梗着脖子将进门费涨到了五十两,还言之凿凿:“一个大子儿不许少!”

  说罢,将手边椅子啪的摆在了角门里,大喇喇往上一坐,不宽的通道立时被挡的严严实实,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芸娘在青楼进出可从没受过这脸色。

  此前在翠香楼,龟公们哪个不拿她当财神爷?虽则她每次出手不够大方,可去翠香楼的频率高啊,次数多了,龟公们拿到手的银子就多了啊!

  真是换个庙就不好念经,连龟公这一关都难过啊!

  芸娘一时气的面红耳赤,正要同龟公理论,青竹先她一步上前,将她挡在身后,冲着那龟公叱道:“好你个下贱奴才,平日吃多了赵蕊儿姑娘的赏钱,现下是噎着了想吐出来?你也不撒泡尿照一照,就你这模样的龟公哪里找不着?赵姑娘将你撵就撵了,你还能说个不字?”

  青竹在翠香楼跟着花魁董盼儿三年,对小小龟公的来财之路岂会不知,几句话便将龟公骂的低了头,只怕真的断了财路。

  青竹的声音又尖又脆,引得楼上众妓子纷纷推窗探头瞧热闹。

  青竹立刻抓住机会续道:“你瞧不起赵蕊儿,你自己倒是个什么玩意?你便将攀着赵姑娘得了的银子吐出来,免得人说你墙头草,没脊梁骨!”

  芸娘心中又讶然又好笑,立刻竖给了青竹一个大拇指。

  青竹得意一笑,转首横眉冷对那龟公。

  龟公果然一抹冷汗,急着辩解:“我何时何时瞧不起赵姑娘了?你别血口喷人!”

  他心虚的抬头朝楼上瞧去,最上头一层赵蕊儿房里的后窗上向外推开,赵姑娘的丫头果然从窗里探出脑袋来瞧热闹,见他抬头瞧她,丫头朝他冷冷一笑,立刻缩进了脑袋,楼上便传来了极快的脚步声。

  他头上冷汗如雨下,内心一时后悔的骂娘。

  未几,赵蕊儿的丫头从楼里出来,将那龟公呵斥的头都抬不起来,方带着芸娘与青竹往楼上去了。

  丫头解释道:“却是昨日妈妈要教训另一个姐儿,我们姑娘心善,为那姐儿说了几句话,又使了银子求那龟公善待姐儿。龟公拿了银子,便按照姑娘的嘱咐偷着去为姐儿送饭,却被妈妈抓了个正着,一气之下扣了他半年的月钱”

  丫头伸手为芸娘挡着走廊拐弯处凸出的窗棱,向窗里努了努下巴:“原先便是这屋里的姐儿”

  芸娘吃了一惊,这不就是那媚眼妓子的房吗?

  丫头还在说那龟公之事:“他白白丢了半年月银,早上吵着想着让我们姑娘补贴他。姑娘今日来了葵水正难受着,哪里有精力应付他。原本说过几日再同他说道,未曾想他心中憋屈,出了这幺蛾子平日倒也不是那看不懂眼色之人。”

  一行人转过拐角,芸娘想再问问媚眼妓子之事,没两步已经到了赵蕊儿的房门前,她只得暂且收了心思,将注意力放在了代言人赵蕊儿的身上。

  房里光线阴暗。

  时节虽是秋初,在外间还觉着温热,进了房里,却自然有了一股阴凉。

  赵蕊儿正躺在榻上,手上抱个汤婆子放在小腹上。听闻丫头带了芸娘几人进了房,便向丫头问道:“怎的没听见你搧那奴才的嘴巴子?”

  她话音虽有些生气,语气却显得虚弱,几人听在耳中,非但不觉着她凶狠,反而似在撒娇一般。配上她蹙眉苍白的脸庞,即便是芸娘这种自诩为粗俗之人,也起了怜香惜玉之情。

  芸娘不忍她腹痛起身,便令青竹将包袱皮放置在塌边,将胸衣一件一件在赵蕊儿面前摆成一排。

  八件胸衣,四厚四薄按季节排列。

  初春、冬季与秋末是厚款,暮春、夏季与初秋是薄款。

  各季节直接除了用薄厚来区分,最外层的刺绣也各不相同。

  春季桃之夭夭,莺飞草长

  夏日莲开蝉鸣,烁玉流金

  秋季万物萧瑟,对山品茗

  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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