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嫌弃的三姐的一生第1/3段
公园旁的长椅上坐着一对情侣。
女孩子被冻的鼻尖粉红,男人就脱下大衣给她把她包裹在大衣里。
女孩问:“你不冷吗?”
“我真的不冷。”男人看起来不像说谎,他神情淡定握住女孩子的手还是温热的。
“煞气足够能恒温。”
女孩子接受了他的大衣倚在他的肩上。
看起来像一对情侣不顾冬天的寒冷在公园里亲亲我我,但路过的如果有人细想就会发现不合常理之处。
这个季节北方城市的夜晚气温很低情侣约会一般选在室内,冒着严寒约在室外的可能有想说的私房话。
坐在长椅上的这对情侣都没有说话他们的眼睛看向半空似乎在聆听什么。
苏妙和卓忘言在听故事。
故事的主人亲自把她的一生定义为晦气,说了给人添堵。
但既然一定要听,她就说出来,添个堵。
郭凡的一生虽然窝囊但他有梦想。林一京的一生虽然屡遭欺骗,但她是个敢爱敢恨的好姑娘。
我不一样。
卷发女鬼说我和他们不一样,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活着是为了什么。生无追求死无解脱,浑浑噩噩,令人生厌。
如果我有追悼会,卷发女鬼喃喃着,认识我的人,一定会给我这样一个评价:
这傻逼女的,死了也好。
三十六年前,一个女婴降生在西北部的小城镇中。
她是家中长女,四岁时,已经学会做家务了,背着妹妹,给刚出生的弟弟换洗尿布,踩着凳子刷碗。
她叫大妮儿,户口本上也是这个名字,十一岁时,因为乡镇领导心血来潮多走访了一户,她才正经上了学,坐在小学五年级的教室里,读了三年后她辍学打工去了,一开始,在街边找私人小商店当售货员,没过多久,跟小餐馆的服务员恋爱,稀里糊涂睡了,迅速被抛弃,再然后怀孕,之后流产。
流产那年,她十六岁,没人替花季少女惋惜,也没有人关注她。她是茫然无知的,人们也把她扔在茫茫人海中,继续自己的生活。
悲惨的人生多了,没有被关注的,就换不来同情,自然也无人帮助。
流产之后,大妮儿觉得,自己破茧成蝶了,心硬了,人也不像之前那样懵懂无知了。
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姑娘追起了流行,廉价的化妆品裹在脸上,抽烟烫头,衣服要么露脐,要么露胸,她和街头的浪子们混在一起,接受这样的生活,用这种方式麻痹自己,告诉自己,女人要对自己狠一点。
她们教她,这是爱自己。
那时候,整片大地都是浮躁的,如果把犯法的事也分个三六九等的话,城市里正经的黑帮没多少,但随处都是不入流的违法小团体,干的事多是打架斗殴,收一块两块的保护费,手头紧了就入室抢劫,还有殴打片警。
她就和这样的人混在一起,之后被人介绍,去歌厅工作。
那个时候,有个职业,叫陪唱。
陪着“大老板”们唱歌,遇到慷慨的,陪唱一晚能赚好多钱。还有不少同行靠这个勾上做生意的大老板,被大老板们带走,过一阵子再回来时,就和她们不一样了有钱人家的太太,老板娘。
这一行,她干了三年,十九岁的老姑娘不吃香了,被老板厌倦了,最后一个月,老板给她加了两百块钱,把她赶走了。
她也攒了不少人脉,又到美容店给曾经的一位小姐妹帮忙,每天就住在美容店,睡在七十厘米宽的美容床上,还怕姐妹赶她走。
小姐妹让她去学手艺,但她支付不起学费,于是就跟着小姐妹练手。
她是小姐妹找来的第三个美容员,后来,就有顾客喊她三妹。
美容店规模周边环境也差,生意也不是正经生意,女的接待,男的也接待。男的来,就是按摩,揉揉肩敲敲腿,甜甜叫几声大哥,聊聊天。当然,大哥们说的也都不是正经话,他们骂老婆,他们骂朋友,骂同行,骂国家,最后上手揩把油,嘴里说些话过个瘾,一口一个还是妹妹好。
她有过担心,当时她担心的不是未来的自己,而是担心这样的她不会有男人要。
她是大姑娘了,二十岁了,以前和她玩的那些小姐妹们,有些早就结婚生孩子了,有的孩子都两个了,她们都熬出了头,有男人疼爱,过起了正经好日子。
自己这么飘着,孤独又不可爱。
再过几年,人老珠黄可怎么办?
她惶惶不安时,家到美容店给曾经的一位小姐妹帮忙,每天就住在美容店,睡在七十厘米宽的美容床上,还怕姐妹赶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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